次开口问道:“对了,本宫上次在信里提出的接待使臣的建议,不知崔侍讲怎么看?”
“嗯……”崔杼低头笑了笑,“臣以为甚好。不知殿下是否愿意到鸿胪寺,同臣一并接待来使?”
“臣还是那句话。报仇,要亲自出气才畅快,不是吗?”崔杼眨了眨眼。
姜知寻瞬间回到了公主府开府宴的那一个晚上。
两人不由噗嗤一声,相视而笑。
“是啊,都给本宫等着,”姜知寻笑得意味深长,“本宫就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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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昏暗无比,穹顶盘龙下压,怒目圆睁,透着无端威严。
“宇儿,你如今又是怎么想的?”梁帝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语气却是强压怒意的温和。
“陛下,您这一遭打草惊蛇,要的不就是这个结局吗?”桓宇低笑,赶在梁帝发怒之前,又不急不缓补充道,“何况公主殿下待在臣身边,不是最好的吗?”
“恐怕这京都里,再没有比臣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吧?”桓宇一字一句说道,“您很清楚,臣是不可能碰她的,不是吗?”
梁帝抬头,似是没料到自小仿佛无情无欲的孩子会这么说,不由得眯了眯眼,随后竟是低沉笑出了声:“宇儿说得对,那朕……”
桓宇却挑了挑眉,打断道:“臣先征得公主殿下首肯。礼不可废,这可是您自幼教导臣的。”
梁帝与桓宇对上目光,压迫感积压在殿内,场面顿时让人透不过气来。
最后还是梁帝退了一步:“也罢。你去吧。”
“臣告退。”
风云变幻,不知这一番变故会将事情推向何处。
桓宇步出殿外,眯着眼望着天边云起云落,心底是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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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寻这几日经历也可谓精彩纷纭,恍惚间如同回到了上辈子。
上辈子曾与她相看之人竟选这几日全部送上门来。
“殿下,陶青、曹莽等人,又差人送礼到府上了。”夏荷也无语极了,“这些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他们配吗?”
姜知寻也暗自纳闷:“这些小家族怎会觉得自己有希望?这么说来,上辈子也蹊跷得很。”
“或许在这些大小世家心里,自己这个公主无足轻重,更像一块肥肉、一个象征,可以随意打发罢。”姜知寻自嘲道。
“不必理会,消息透露给《东张西望》罢,马上就有好戏看了。”姜知寻吩咐。
果然不久,曹家就闹起了分家,陶家则被告上了官府。
“你们听说了吗?陶青这所谓嫡系昧了旁支孤女万两白银;曹莽更不得了,妾生子当年居然把曹大兄孩儿给淹死了。”京学子弟议论纷纷。
“嘘,别说了。没看到当事人脸都青了?京兆尹最近也是焦头烂额。”
“说来这会不会是望月公主的报复?好些人都跟公主婚事有关。”
“你怎么不说是沈三夫人在报复各大家?沈家这些将门这么多年受气还少吗?就不容许人家回报一二?”
“那倒也是。公主一心找驸马,倒是诚意十足,可惜了。”
“咳咳。”夫子敲了敲戒尺,咳了一声,学堂顿时安静下来。
而谁也没看到夫子书里也偷偷夹着一份小抄,细看不正是那《东张西望》最新一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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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猎猎,大食来使观看大梁列兵仪式后,终于由鸿胪寺卿引到了龙洞一处。
鸿胪丞崔杼带着乔装打扮的姜知寻等人混在了队伍里。
众人泛舟水波上,大胡子外使左顾右盼,竟是有些不耐烦,用蹩脚的官话问道:“你们大梁人说此处有我族神迹?莫不是诓我?”
鸿胪寺卿一脸弥勒笑:“不急不急。”
林知音不知怎地,竟然尾随姜知寻同样混进了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