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本就生得好,如今故作姿态,恍似衔着朝露的菡萏,娇艳可口,风情摇曳。
他面上的疏离不复存在,冷眉染上慌乱,哑声道:“不许去。”
“嗯?”
云窈被拉了个趔趄,几乎又要扑进他的怀里。待勉力站稳,她气愤道,“那难不成你去吗!”
好似过了一瞬,又好似过了许久。
她听见顾钦凉凉地开口:“我去。”
在云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变为身量与她一般的女子。
穿着通体黑色的长衫,不加修饰,只头上随意绾起高马尾。前头虽有些平坦,奈何容貌夺目。
眼眸明睐,神情倨傲,美到令人屏息惊艳。
云窈一时看直了眼,讷讷道:“你好美。”
“……”
他不忍听,咬牙切齿道,“我要怎么做。”
云窈原是想了些粗略计划,可对上这样一个冷艳小美人,勾引北月天子,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她鼓舞地拍拍顾钦:“按你平时对灵文那样就行,让劳什子檀郎爱而不得,再给他些甜头,让他醒来后去找你。”
顾钦应下,又捏诀设了道屏障将云窈罩住。如此一来,她不必担心惊动梦境主人。
云窈:!
“你既能在梦魔眼皮底下使用妖力,为何方才傻愣着!还、还搂得那般紧。”她捂住胸脯,狐疑地看向顾钦,“难不成,你是想占我便宜?”
顾钦此刻身着女装,脾气比以往还要坏上几倍,遭了污蔑也不理睬,只冷冷地“呵”了声。
云窈乖觉地噤了声,做出“请”的手势。
顾钦深吸一口气,待心绪归于宁静,手负玉笛跃上枝头。
他不知自己是否习过长笛,可随意搭在唇边,竟熟稔地吹出一支曲子。
幽婉笛声如潮水般缓缓涨落,带着水汽的凉意。
林中嬉闹声渐渐停了,檀郎被笛声吸引,屏息朝这头走来。他见绿叶间有一曼妙的背影,坐姿笔挺,似乎不近人情,曲中却有道不完的情意。
步子越迈越小,最后干脆止住,唯恐弄出些声响,惊扰了天上人。
一曲毕,檀郎赞不绝口:“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顾钦面露嫌恶,却被云窈威胁的眼神震慑住,不情不愿地跳下树去。
在檀郎期盼的眼神中,冰山美人缓缓回头。她目光冷淡,看向自己时丝毫不起波澜。偏是这样,心底反而响起潺潺轻语,叫嚣着要向美人奔腾而去。
旁观的云窈都能觉出檀郎眼中的热意,一时,面上愠色比顾钦更盛。
她不悦地“啐”了声:“登徒子。”
见她这般姿态,莫名的,顾钦心中宽慰不少。扮作女子虽......一言难尽,总好过让云窈去迎合那狗屁天子。
光是设想,他都恨不得将梦魔碎尸万段。
那檀郎似很清楚这里是梦境,而他自己正是梦境的主人,于是大胆往前走了走。不料他走一步,顾钦便退一步,竟是与他意志相悖。
惊疑之余,檀郎也被勾起兴致。他换了自称,道:“姑娘为何躲着我。”
“不然呢。”
预料之外的回答。
檀郎不怒反笑:“世人或爱慕我之权势,或爱慕我之风姿,姑娘倒是特别,竟丝毫不为所动。”
“哦?”顾钦漫不经心地瞟向脚边的花,“你是谁,有什么权势。”
闻言,檀郎喃喃道:“我是谁......我是、我是北月国的皇帝。”
“原来是皇上。”顾钦生硬地捧场,“民女沥阳郡温玲,见过皇上。”
“沥阳郡?”
檀郎目露惊喜,“朕早年间微服私访曾去过那里,女子的确是生得花容月貌,如温玲姑娘一般。”
云窈默了默,为何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