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势头强劲的武安王,后有立场不明的汾安王妃。而李景彰便又重情,连枕边人都识不清。
二人年少时许下的诺言,果真是痴心妄想么?
苏珏终究不甘,决意用残躯下一盘大棋。
他放出不合的风声,引武安王主动上门。为表忠心,苏珏主动暴露了李景彰麾下的两处据点。
武安王大悦,开始重用于他。
苏珏不断离间这对父子,令武安王渐渐生出谋逆之心。那夜,李景彰收到密信,上头写着务必瞒过王妃,率兵入宫救驾。
李景彰赶到时,武安王已在苏珏的陪同下执剑踏入父皇寝殿。
苏珏猛的咳嗽两声,道是殿中药味过重。武安王器重他,命人打开殿门,将纱帘悉数收起。
李景彰这才领会苏珏的意思,他果断下了杀令,神箭手一击穿骨,武安王与苏珏纷纷倒地。
两位皇子斗了十余年,对彼此的了解,有时候更甚于自己。武安王这才知晓自己中了苏珏的计,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好一条冥顽不灵的走狗。”
语罢,拼尽全力将长剑刺入苏珏腹中。
待李景彰下了高台走入大殿,苏珏已失去生息。
再后来,李景彰登基为帝,废寝忘食地处理政事,终于避免了中晋国走向末路。
无人知晓,他成夜不能眠,唯有头痛欲裂时方服药安寝。而睡梦中,苏珏总会烹一壶热茶,唤他对弈。
少年笑容明媚,肆意又潇洒。
云窈抬手静住时间,在苏珏额心点了一点。他如梦初醒般睁开眼,被胸前生着寒光的刀刃惊了一跳。
这是,圣上寝殿?
顾钦用离火锻造出化身,告诉李景彰:“莫要离他太近。”
下一瞬,离火与李景彰融为一体。在苏珏看来,他如同凭空出现。
李景彰没有靠近,眼底是化不开的歉疚:“阿珏,对不起。”
闻言,苏珏呆滞的眸中有了亮光,一颗泪珠顺着他消瘦的面庞落下,晶莹闪耀,如同荧惑。
“你不是他。”苏珏上下扫了一眼,“你,头发白了,瞧着也健壮许多。”
“什么都瞒不过你。”李景彰无奈地笑笑,“我,来自十三年后。”
苏珏重重吸了一口气,呢喃道:“那就好,由你当皇帝,也不枉我忙过这一场。”
李景彰不由自主地往前两步,喉头发涩:“阿珏,你可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