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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管家请坐。”
“老奴就不坐了,颜儿,老奴求求你,你就去看看王爷吧。”岑管家猝不及防地跪下,把钟颜和钟颢都吓了一跳,连忙去扶起他。
“岑管家,你先起来。”钟颜看着眼前这个把她当作女儿一样疼爱的老者,自然是不忍心的。
岑管家却不愿起身,转向钟颜问她,“你不愿意再叫我一声岑叔了吗?”
钟颜没有回答,避开了他的眼神。
见岑管家死活不愿起来,势必要自己去的架势,钟颜也发了怒,“好,我去!为了这样一个主子,值得吗?”
正好去把赐婚的事情说清楚。
钟颜带着怒气一路到了翕王府,也没有和岑管家再说一句话。岑管家引钟颜到沈浸溪的房门前后,就离开了。
钟颜看看隔壁自己曾经住过很久的卧房,又看看门前花瓣已经落尽,果实挂上枝头的梨树,说不难过是假的,钟颜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缓解。
但难过缓解了一些,怒气却在此时达到了顶峰,再也忍受不了一分一毫,毫不留情地踹开了沈浸溪的房门。
刚打开房门,钟颜就被眼前看到的惊呆了,这哪里还是自己先前看到的那样风雅精致的样子,漫天的酒气冲了钟颜一脑,窗户都是紧闭着,一盏蜡烛也未曾点上,随着钟颜的踹开门,才透进来一些光亮。
钟颜往里走,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沈浸溪。他和钟颜白日里,还有以往见到的一点儿也不一样:总是波澜不惊的他,此刻却衣衫凌乱,头发散落胸前也被酒水沾湿,手里还歪歪地拎着一个酒壶,不住地往嘴里灌酒,好似想要醉死过去。
钟颜忽然有些透不过气来,看着此时地上这个人,和“沈浸溪”这个名字一样,深陷泥沼,不见光亮。
钟颜在门外忍了好久的眼泪,此刻还是落了下来,心中还恨恨地想:明明是你的错,现在又装出这幅伤心的样子给谁看?
看到沈浸溪的嘴里似乎说着什么,钟颜凑近了去听,却被沈浸溪误以为要来拿他的酒壶,躲开了,“岑叔,就让我醉一回吧,我好累啊。”
原来是把自己当成岑管家了,钟颜作势要退开,下一句话又传入钟颜耳朵。
“颜颜不会原谅我了对不对?”
“对。”钟颜在心底接上。
“她明明答应了我要成亲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她不是千言阁主呢,应该一言九鼎啊。”
“就不算话。”钟颜在心底继续。
“她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让我解释呢?”
听到这话,钟颜忍不了了,什么叫自己不让他解释,明明是他解释不了。
钟颜上前去夺沈浸溪的酒壶,要和他好好辩驳一般。却不想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酒壶酒杯,钟颜在黑暗中直接踩中了一个滑到,恰恰好跌到了角落里沈浸溪的身上,额头磕到了他的脑袋。
“啊!”钟颜一手撑在沈浸溪身上,捂着额头刚准备起身,就听到一句极轻的话语落入耳中,“可我明明是真的很喜欢她啊。”
钟颜停住了动作,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浸溪,他也因为刚刚的磕碰感到疼痛,也下意识伸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起来分外委屈,让人心疼。
这时沈浸溪才终于认出了钟颜,努力掩饰住自己的难过,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高兴,拾起自己一贯温柔的态度,轻轻将钟颜拢住,却不敢用力,“颜颜,我好想你。”
醉酒后的沈浸溪不善于隐藏自己,钟颜将他的这一番变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心里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再被骗,却抵不住情感的支配,去相信沈浸溪的真心。
看钟颜这次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沈浸溪才慢慢放开了钟颜,却还是虚虚地拉着她的手,给她机会离开,却也用尽全力挽留。
钟颜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自己被骗了这么久,让她再次相信真的很难很难,但她又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的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