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此句,为论语中最后一句。” “何也?” “命,天命也,命即理也,即性也!” “君子,知命也,当率(遵循)性,当修道,当‘时而习之’,当格物,否则,无以为君子也!” “礼,教也!” “礼一失,则为夷狄也,再失则为禽兽,是故,不知礼,人无以立也!” “言,行也!” “不知言,人无以知人也!” (如果无法察其言,观其行,也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如何知命、知礼、知言?” “在学也,在习也,在教化也!” “是故,论语全篇,习之一字,一以贯之!” “论语之所重,皆在‘习’之一字。” “是以,朕以为,教化为最重!” “朕以为,教化之终极……” 说到这里,赵祯语气微顿,然后只见他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掷地有声道。 “当是,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注1) 此话一出,现场的所有人,皆是为之一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赵祯身上。 不论是想要弄权的丁谓,还是帝党的股肱王曾,亦或者是其他人。 他们此刻的想法,几乎是如出一辙。 天,要变了。(学界的) 官家之言,虽寥寥数语,却道尽了《论语》之要义! 从古至今,讲《论语》者,无出其右者!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从今往后,再也无人敢讲《论语》,敢注《论语》。 阁内东北角,程琳听到最后这四句话,只觉全身的热血,一股一股的往上涌。 ‘圣王降矣!’ 只见他胸口一起一伏,浑身上下都激动地发颤,连下巴上的胡子也跟着抖动起来。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以莫大的毅力,压下了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笔身。 哪怕握到指关节发白,他仍然忠诚地履行着史官的职责! 官家的一言一行,必须要记下,一个字都不能错,也不能少! 圣王之言行,岂能错漏? 如果记错一处,他程琳,就是千古罪人! —————————— 注1:为天地立心,心即理,为生民立命,命即理,横渠四句的重点,也是性理,性情。 为往圣继绝学,其实是儒家的道统之争,后面章节会有解释 而最后一个,为万世开太平,则是终极目标。 等于说,横渠四句是层层递进的关系,立心、立命既是目标,也是方法,继绝学是呼应儒家内部,开太平是终极目标(画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