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大爷,看不出来,咱们这个家,还有家法? 晴雯很想呛一句回去。 她白了一眼,回道:“大爷是知道我不识几个字,故意这么说的吧。” “你若是想,除了习武,闲暇光景,我倒也能教你认些字,也好日后无聊时能看些东西解解闷。” 闻言晴雯却低下了头,神情有些失落:“以前还是认字的,后来东奔西跑的,就都忘记了。” 霍去病默然。 不过下一刻,这丫头又恢复了倔强,大眼睛眨啊眨的,里面带着狡黠之色:“我之前听袭人和别个说过,那位不太好相处的林妹妹,据说就偷偷看过禁书。” 霍去病闻言一怔,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幕弱柳扶风的林妹妹睁着清冷的眸子,羞羞怯怯躲在屋里看书的画面。 也难怪书斋里,偷偷前来给公子小姐买话本小说的下人络绎不绝。 他饶有兴致地看向晴雯,这般神情的模样,倒才像是个小姑娘。 “背后说人坏话,就不担心被林妹妹听见找你麻烦?” 晴雯撇了撇嘴,轻声哼道:“我是听袭人说的,左右又不是我传的,且这话只对大爷一个人说过,若是林妹妹得知,定是小人多嘴。” 霍去病哑然失笑,摆了摆手,走到刚铺好的床上坐下:“行了,快些回去睡吧,以后再到半夜,这种小事你就不必特意来了。” “蔷大爷倒不像个做主子的。”晴雯嬉笑了一句,扭着水蛇腰就出了门。 脚步声很快消失,烛火也相继熄灭,院内只余廊下一盏孤灯照明。 不到三个时辰,天色近已青冥。 芝麻巷内有雄鸡报晓,换上劲装的霍去病也早早起了床。 先是做了些举石锁的打熬功夫,而后又练了半个时辰的拳脚和枪法,直到一身大汗淋漓,这才畅快至极的收手。 正准备走到水井边打水洗漱,却发现晴雯已经端着水盆,拿着毛巾等在了那里。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可是我吵到了你?”霍去病诧异道。 “睡够了,大爷莫不是以为我在贾府是当千金小姐的?” 晴雯将巾子以温水浸湿,而后拧干走到霍去病面前,主动替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虽然小姑娘表情很冷静,但是从那飘忽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指尖便可看出,内心是有多么慌乱。 嗅着晴雯身上的淡淡香气,霍去病笑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听到这话,自然晴雯的性子就上来了,又近了半步,一手抓着霍去病的肩膀,擦得更加仔细了。 “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若是事事都让大爷自己来,传出去的话,莫说别人,就连朱嬷嬷都该说我的不是了。” 晴雯抿着唇,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 一双柔荑却因紧张的用力握起,显露出青筋,在白嫩的肌肤上尤为瞩目。 凝脂般的瓜子脸蛋上也多了一抹晕红,像是初春的桃花,被一双狐媚眼睛点缀的尤其生动。 本身霍去病也是习惯了下人丫鬟的,听她这么说也不再多言。 等擦完了汗,晴雯将毛巾洗了洗后,再次递了过去,开口道:“蔷大爷,以后还是少用井水,一身大汗的,当心落下病根。” 霍去病接过毛巾,说道:“我是武人,这点冷水伤不到什么,倒是你,要多睡些,否则难免伤神伤身,你若是想给我烧水,那日后夜里就要早睡些。” “哪有当主子的还没睡,丫鬟先睡了的道理。”晴雯小声嘟囔了一句,可扬起的嘴角和眼底的波光,却充分说明了心情。 洗漱过后,霍去病又去读史,如今也算是军身,本就没多重的科举心思也就可以彻底放下了,不必再去看那些被条条框框所限制的酸腐文章。 朱嬷嬷做饭,晴雯则在井水边浆洗衣物,主仆三人倒是都有事可做。 …… 西府,梨香院。 一座幽静典雅的二进小院,前屋后舍亭台楼阁俱全,更有假山流水环绕其间,与辉煌轩昂的东西两府比起来,颇有种闹中取静的意境。 屋内矮炕上,一袭素装的薛宝钗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圆润丰满的五官明媚大气,嘴角似永远都噙着一抹温润笑意。 在她对面,一手放在紫檀小几上的妇人面带愁眉,正是其母薛姨妈,此刻没好气地盯着对面的薛大脑袋。 待到屋里收拾碗筷的婆子离开,已经解掉了纱布,眼睛乌青,嘴角和鼻梁都还结痂着的薛蟠彻底放开了: “妈,我当初就要说出事实,你非不让,听见东府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