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琏因一时赌气出了院门,可没走多远,就已经后悔了。 此刻囊中羞涩,秦楼楚馆自然是去不得的。 而自己勾搭的那几家小媳妇,今夜也都在阖家共度中秋,没有机会下手。 心头火气虚浮不定的贾琏急的口干舌燥,抓耳挠腮之际,突然灵光一现,直奔东边宁国府而去。 珍大哥今夜被那混账小子气的不轻,想来也是要好好发泄一番的,若我借着宽慰他的名义去了,想必也能分上一杯羹。 一想到蓉哥儿媳妇那张柔媚至极的面容,贾琏的脚步便又快了三分。 然而一到了宁国府,刚随着小厮行至正院外,他就听见了贾珍怒意十足的谩骂。 一进门,就看见贾珍在追打贾蓉。 “该死的小畜生,究竟我是你老子,还是那孽障才是你老子?” 贾琏:“……” 他慌忙问向一旁的二管家俞禄,这才明白,原来是贾珍要带人去拿了蔷哥儿在芝麻巷的祖产,被贾蓉多嘴问了一句,这才引来追打。 见贾蓉一时被打的可怜,贾琏走上前拉住了贾珍,说道:“珍大哥,切勿动气,切勿动气,蓉哥儿也是为你好。” 贾珍被拉住了胳膊,这才停下脚步,不过仍旧用手中的马鞭指着捂脸的贾蓉道: “这个小畜生,胆比猫小的下流种子,老爷我都险些要被那孽障打杀在家门口了,却一个屁都放不出来,如今还要劝他老子当缩头乌龟?” 贾蓉胳膊上挨了一鞭子,这会儿钻心的疼,也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来珍大哥是把蓉哥儿当成出气筒了。 贾琏笑着打圆场道:“珍大哥,我怎么听说,那芝麻巷的院子,乃是蔷哥儿父亲生前留下来的祖宅?” 贾珍两眼一瞪,布满血丝的目光将贾琏都吓了一跳:“那孽障自幼就进了我宁国府,按照族规,院子也早该被充公了,能留到现在,也是老爷我心善,如今再看,却是徒为那罔顾人伦的小畜生作嫁衣裳。” 见状,贾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道自己这一趟来的是真不巧,看来珍大哥是被那小子给气疯了,要趁他不在家,强行去收了院子。 这时候,管家俞禄也在旁边添油道:“是啊琏二爷,我家老爷心善,见不得蔷哥儿吃苦,一直给他留着院子,可没成想,竟养出个白眼狼来!” 贾珍越听越怒,狞笑着说道:“俞禄,去给老爷我多叫些人手,今天连夜就给我把院子清空了,若是有人敢拦着,一律先把腿打断,再送去官府,治他个强占的罪名来。” 俞禄抚摸着自己被连根削断的手指伤处,神情激动地点着头。 对于斩断他指头的霍去病,这位宁国府的二管家自然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赖二卧床养伤,他倒是正好可以报仇了。 贾琏在旁边讪讪一笑,明知劝不了这个状态的贾珍了,便想寻个由头告退。 他知道,以霍去病在荣庆堂上表现出来的刚烈看,此举必然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 而且老太太都已经出面说和了,要是再出现这档子事,那定然会气得不轻。 他是万万不愿意卷进去的。 只是还没等贾琏开口,贾珍却先一步说道:“琏兄弟,来都来了,索性就跟我走一遭,也让你看个热闹。” 贾琏闻言顿时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贾珍这是要把他也拉下水? 刚要推脱不去,却听贾珍又说道:“琏兄弟,你也去帮我估个价,待转手卖了院子,二三百两茶水钱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一听到银子,贾琏瞬间就心动了。 只是跟着去,又不必我动手,想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且要是不同意,怕是会恶了珍大哥。 他心中思索着,很快就说服了自己,点头同意。 …… 而在半个时辰之前,霍去病进了荣国府,一路也没见到几个丫鬟仆役,很快就到了后宅,而后向着东北角的梨香院轻车熟路行去。 守门的小厮也是认识他的,并未多问什么,只是行了礼,便送了进去。 只是还没走到正院,刚路过那座假山流水时,迎面就看见了桥上两个小小身影。 其中一个板板正正地站在桥上,右手虚握着横在腹前,两条眉毛紧锁着,倒不像是个孩童,反而如同族学里的先生贾代儒一般。 另一个稍高些的,就截然相反了,两条肩膀松垮着斜吊,走起路来摇头晃脑,蔫了吧唧的,神似大街上的青皮混混。 不需刻意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