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纠结的平阳(2 / 3)

不喜欢他这样的表情,有些厌恶地别过眼睛,自顾自地坐到了椅子上。

“平阳,你好生糊涂啊……”周沛望着她,摇了摇头,“我当初就不该将你交与裴怀雪,天长日久,她竟将你的心糟污成这般模样。”

平阳深吸一口气,在听到裴怀雪名字时露出显而易见的厌烦神色:“我若不这样做,届时身份暴露,你还看得起我?还会容忍我这样一个敌国之后继续占着你女儿的地位耀武扬威?”

“我知道你自命不凡,你那么相信裴怀雪,竟能胜过相信自己的母妃。”他眼下青黑,泪沟愈深,“你不信我,我也不怪你,可是你母妃,她是拳拳真心对你。”

平阳身子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周沛这番话确实诛心,午夜梦回,她总能梦见林贵妃满身鲜血地卧倒在地,口里还是那句没说完的话。

“你这些日子忙忙碌碌,不就想知道,你母妃死前,对你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吗?”周沛叹着气,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整个人似乎在一夜之间老去不少。

平阳闻言惊讶地站起来,呼吸都快有些错乱。

“平阳啊,你怎么会不是我们的女儿,你自出生,你母妃除了失踪那段日子,对你可谓寸步不离。”周沛匀了匀气息,“你左边大臂上有一个月牙形状的胎记,这是你出生时便带着来的。”

“她裴怀雪纵有通天的本领,难不成还能在你母妃腹中偷梁换柱不成?”

“平阳啊,你真是糊涂,糊涂至极……”

平阳眸子不住地颤抖,她左边大臂确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你的眼睛,你的嘴唇,像极了你母妃啊,你究竟是听了怎样的唆摆,才会生出这样荒唐的想法!”

平阳静静地听着,滚烫的胸膛也渐渐凉了下来:“过年以后的事,你知晓了?”

周沛闻言哈哈大笑几声:“你怀疑我贪恋人世,故此做出谎话来诓你,再图点生机?”

平阳缄默不语,相当于默认了。

周沛头摇得愈发凶狠了,他指着殿门:“裴怀雪来降时,确实带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婴孩,说是她自己的侄女。可才过了两个月,那孩子便亡故了,尸首就埋在南洲奉阳城外的歪脖子树下!”

平阳忽而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了,她脑海中纷乱如麻,眼眶莫名其妙地酸痛起来,声音嘶哑:“你骗我。”

“你如此笃定我骗了你,怎么,裴怀雪就不会骗你了吗!”

平阳朝着殿外长喝一声:“暮云——”

立时有个长身玉立的女人破开殿门,一把扶住趔趄不稳的平阳,见她面色灰败,神色有异,不由担心起来:“陛下!”

平阳按住她的手腕,哑声吩咐着:“派人速去南洲奉阳城,将郊外歪脖子树下的尸首挖来给我。”

暮云点点头:“陛下放心,我嘱咐小义她们去,一旬方可归来。”

平阳先是点点头,忽又重重摇了摇头:“不,不,兹事体大,你亲自去,你亲自去!”

她声音越来越大,近乎嘶吼,惊得暮云立时点头。

“好,好,陛下,我立刻就去。”言罢她放开平阳的手,拢着腰刀朝她行礼,扭头就要走。

平阳扶着门框粗重地喘息着,眼看着暮云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她又立时叫出声来:“等等!”

暮云立时返回来,托住她冰凉的手掌。

“朕,亲自去。”平阳咬着牙,眼眶通红,死死地盯着殿外愈发黑沉沉的天空。

舟车劳顿,乔装来到奉阳城外的歪脖子树下时,平阳披着大氅,呆立在树下,一言不发,直至冰雪落了满肩,她才在暮云的声音里回过神来。

“陛下,我们这便开挖了?”

暮云见平阳颇有些呆滞,不做回应,只叹着气唤了几个手脚伶俐的侍卫,吭哧吭哧地挖了起来。

锄头挥下去,刨出来的泥土才三四寸,平阳却忽然出声:“不必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