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面庞,最后几乎是哭嚎着按着他的手臂,膝盖都要陷进泥土里去。
“每月毒发,公子,怎么挺过来的。”重华紧握着刀柄的手不住颤抖。
谢玄面庞有些苍白,他昨日才毒发,捱得痛苦,思来想去,他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去:“我倒有一个法子可以暂时将毒性压制,就是不知……”
重华却紧皱着眉:“公子莫非没有解药了?”
谢玄轻轻点了点头。
重华面容看上去担忧至极同时还有些异样的光彩:“公子口中所说的方法,可有些作用?”
“若是打乱经脉,以内力逼出毒性,倒还能有一线生机,只是此后,身上的功夫,怕是要尽数失掉了。”
重华眸子颤了颤,声音里带着哭腔:“公子——若是不解,会如何?”
谢玄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约莫是个死吧。”
重华身子颤了颤,他探着身子压低声音:“公子心中,可还有大计?”
谢玄听着,却沉默下来,父亲的冤屈尚未洗血,他又如何能病恹恹地死在这异乡,左右,他还是要回到京城去的。
谢玄照旧回到叶家,叶婆婆同往常一样在柴扉处等着他。谢玄立时迎上去将她扶进房里,又去劈柴挑水烧火。
日子过得飞快,叶婆婆却忽然病了。
她卧在榻上,不住地喊着口渴,谢玄递来碗,她咕咚咕咚地喝下一碗,整个人忽然回光返照,精神起来。
“你去最高的箱子里,取出那个竹简来。”
谢玄依言照做,将竹简递过去,谁想叶婆婆别过脸,叫他自己打开。
这上头的笔迹苍劲有力,墨迹因岁月久远变得有些淡,他读着上头的字,心里头渐渐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从前,我们家也是富贵过的。”叶婆婆望着房顶透光的瓦,“这是当初小洵的外公给他许下的一门婚事。”她砸吧着嘴,“今时不同往日,那家人似乎做了大官,你若拿着婚书去,人家想来不会再认了。”
谢玄望着着上头的名字,脑海里立即就出现了秦自明那张笑呵呵的络腮胡子脸庞,他将竹筒卷起来,心中早就翻腾起来。
上京总少了个契机,如今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松手。
叶婆婆不曾看到他眼里的汹涌,只语重心长地嘱咐:“即便不能结亲,若能得些银钱,你也好拿了好去立身。”
谢玄将竹简收好,眼眶已经红透:“婆婆,谢谢你。”
叶婆婆似乎被这句话激到了一样,忽然道:“我知道,你不是我外孙。”
谢玄立时将头垂了下去,如此心照不宣的事情,两人都不曾在明面上捅破。
“我的小洵,早就死了。”她大睁的眼里流下泪来,“你同他的年纪是这样像,我时时刻刻都在想,若他还活着,是不是也是你这般模样。”言罢,叶婆婆苍老的手掌抚上谢玄的面庞,轻轻摩挲了几下。
谢玄感受着掌心粗糙的温暖,抬起的眼睛里忍不住流出泪来:“婆婆,我,对不住……”
“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受了那样重的伤,想必是招惹了什么厉害的人。”叶婆婆紧紧拉住他的手,“往后的日子里,定要平平安安的。”
谢玄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回应,平平安安的日子对他来说不过奢望,前路纵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闯。
“叶琴!叶琴!琴儿,你终于来了——”
叶婆婆忽然大叫几声,目光中似有人影,她猛然坐起来半截,伸出手在半空中抓了半晌,而后攥着一团虚无重重又跌了回去。
没了气息。
谢玄阖上眼睛,温热的水痕滑过脸颊,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原来,他占的,竟是叶琴姑姑儿子的身份……
再到旬阳城,谢玄在重华的护法之下兵行险招,以体内蓬勃的内力打乱经脉,压制毒性。额头暴起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