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懂得真理,也免不了落俗,认定只要自己参与,用了真心,就能敌过所有外力,变成例外,指引结局走向预期。
所以也许我现在也是不可理喻,不会疾言厉色地批评,而会大言不惭地赞许。亲爱的傻瓜,你大可以放心,我还算靠谱可信,能守得住秘密,还算聪明机灵,能听得懂话外余韵,表达安慰关心,还算自由自在,小有所成,有能力做你坚实的后盾,陪你抗争孤寂。”他声音轻的像在哄一个淘气的小孩,但我丝毫不怀疑话里全是真诚和坚定。
“会不会觉得累?”我没有再睁开眼睛,但已经能勾画出他温柔和煦的表情。
“什么?肩膀还是心?”这个反问很是有趣。
“你若是愿意说,我不介意都聆听。”我觉得好笑,勾起嘴角,心情开始回温。
“按理说为了显示男子气概,无论大事或小事,在别人问起时,都要答得体面,让自己显得举重若轻。不过既然今日的主题是真诚到底,我也就不去管那些事情。事实上,你的倚靠并不是多大的压力,但时间久了不动,身体难免会产生酸困的反应,目前我倒是还没收到消息。至于心里,任谁也是无事一身轻,一旦被人赋予期待,便走得不会再非常轻易,要花费时间与经历去思虑,行动与力气去执行。
正因身心都难幸免,我向来不热衷于彪炳自己有什么古道热肠在所不惜的特性。但茕茕孑立久了难免让人觉得孤寂,你的所作所为恰巧驱散了这种阴影,希冀也没有沉到我托举不起,赠品还是新鲜感和自信,所以这种情况下,疲惫反而让人甘之如饴。”他连解释都说得像奉承一样好听,对实际上占据更多比重的坏的那些方面绝口不提。
“那关于你与慕璇的事情呢?我的插手非但没有对终结纠缠助力,反而到最后还在鼓励后续。”他的赞许非常动听,但我明知承受不起,所以宁愿换个恼人的话题。
“这可是你平素不会热衷的事情,参与进来了也全是关于尽可能旁观的考虑,所作所为全为救我出去,希望在失控之前将进度按下暂停,以期冷静之后的继续。从始至终让人挑不出毛病,若你实在觉得受不起赞许,那我就给一句中立的肯定。”他感应到了我的目的,回应得不疾不徐,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甜言蜜语着实能治愈人心,但我竟开始不知好歹觉得有些腻,甚至期望你痛痛快快骂我几句。”
他觉得这话好笑,连带着肩膀跟着一起在耸动。我为了强调自己不是一时意气,正预备坐正了让他看看认真表情,可才要撤离,他的手便先一步将懒散的脑袋送回原地。
我没有挣扎,放空了身心后,疲惫和困意逐渐在占领高地,伴随着酒醉的余韵,我着实变得懒散,不剩多少清醒的力气。
“你周身有股淡淡的香气,让人闻着非常上瘾,忘却了疼痛烦恼之类的事情,心下格外安定。”他生怕我改变主意,主动坦白了挽留的原因。
这话我不怀疑真假,因为我确实结结实实熏了香在身上,想着为自己安神静心,谁知辜负了本意,却意外为别人带去了些许治愈。
我懒得言语,算是默认。他的手颤颤巍巍不敢太用力,再三确认没有反抗后才小心翼翼地离去。我猜他会偷偷侧脸看我,然后收获一份确定的满意。
周遭一度安静到只剩我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再开口时,隐带着慵懒的声音,给我讲起过去旅途中他经历过,而我未曾见过的美丽风景。
描述就像美妙的催眠曲,让我逐渐听不清他的声音,悠悠陷进梦里去。朦胧里我该是被抱起,腾空实在是不太让人安心,但下坠的感觉变得更清晰,即使在混沌里,我也下意识想要抓紧一些东西,防止自己落地时痛得不能自己。就算感受到了平稳降落后,我也还是心有余悸,恐惧就要挤走珍贵的睡意。
我能感受到我抓紧了什么东西,是隐的衣领,他的呼吸很近,急促又小心,其实我有了一半清醒,但还是睁不开眼睛,但不确定还不放手的说不出口的挽留是出于有意还是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