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做人师长是一件需要大智慧的事情,没人比年近四十岁的罗震更清楚这件事。
他做了十年教导主任,早搏、心率不齐等毛病随着后移发际线渐渐显露,看待问题很多事的角度都不像初出茅庐时那么尖锐。
菩萨也只会拉那些奋力挣扎的人一把。
教导主任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只要学生有意愿,他仍然愿意全身心地为他们奉献,可在那些黑白之间的暧昧地带,他也不吝于展示和稀泥的艺术。
就这样吧,像计野这样的学生,注定要走另一条路,他拦不住。他看人一向准。
就这样吧,罗震这么和自己说。
林汶当着计野的面把那条表白墙删得一干二净,一方面是计野的威胁实在让他遭不住,真被人扒了裤子,一世英名都毁了。另一方面是他也不想把这条表白墙闹到师长面前去。
但删完表白墙,林汶还是忍不住有点欠欠地看着计野手里的表挤兑他,“我看人心里根本没你,你就这么鞍前马后的舔啊?”
计野懒得搭理他,把他远远地撇下了。
林汶望着他的背影,却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男生的义气来得突然。林汶只是觉得,办公室里差点从口袋掏出打火机,毫不留情地挤兑两位打官腔的成年人的计野,看着真他妈挺顺眼的。
下一节课上,宁一反复确认表白墙已经删干净了,才点进汪洋的头像,迟疑着要不要给他发一条消息说说这件事。
但如果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呢?
如果他只是单纯请了病假呢?
宁一的心因为这个假设反复地起伏。
就在她下定决心要给汪洋发消息的时候,手机震了震。
她慌乱地退出对话框,看到徐林头像上方出现的红色数字。
“下周一有上两届考上P大的学长回来做高考辅导,你来听吗?”
宁一敛了敛神,手指郑重地按着键盘,很久很久,也只打出了一个,“嗯。”
对话框顶部显示“正在输入”的字样。
宁一盯着屏幕,眼睛眨也不眨,生怕“正在输入”的字样消失了,对面依然没有消息发过来。
她盯得眼睛都快发涩,才看到屏幕上跳出的那个字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