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的目光都变了味。
宁一气红了脸,而林汶只觉得快意。
林汶运营表白墙这么久,最讨厌别人对表白墙的权限指手画脚。表白墙是他从高一起就一个人辛辛苦苦在贴吧、微博、各个学生群一步一步宣传运营起来的。他做这些不为盈利,纯是爱好,积累经验。
一开始奉献的想法居多,是享受校友们在他这里倾诉心事、分享秘密、经由他手和他们仰慕的人逐渐靠近的过程,当然多少也满足了他的窥私欲。
但时间久了,这就变成了一项枯燥重复的作业,学生们的生活单一无聊,有了排遣情绪的通道,暴戾的一面也逐渐显露。他经常收到学生不讲道理的挑剔谩骂,指责他不应该发布他人的照片、发布的照片不好看、没有好好审核内容、随意删除评论,拒绝发布他们的过激投稿……他们的要求总是那么多,那么理所当然,那么难以满足。
这份自发性的工作在他眼里逐渐改变了性质。
于是他不再听取任何建议,成了一个独-裁者,享受起紧握在手中的权力。
删除投稿?不可能,你要删,他要删,表白墙还做不做?
“……随随便便就删,这表白墙还做不做?”徐林的手机里,躺着学生会宣传部长的消息,“什么校园暴力啊?哪有他们说得那么严重?当事人可以选择不看。谁还能堵得住别人的嘴?碰上这事,他们自己也不是没有责任……你说呢?”
那条表白墙发酵到现在,宣传部里也有人想借机解决表白墙所有权接管的事,所以几个人在群里吵得不可开交。
徐林一向是个温和派,部长便私下来寻求他的舆论支持——他不知道是,实际这个争端就是徐林挑唆副部长引起的。
当初学生会是有接手表白墙的意愿,不过最终也没有强制回收。原因呢,这表白墙是林汶那个男生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学生会直接拿走,那叫什么?叫窃取胜利果实。他们可不能那么不要脸,至少表面上不能那么不要脸。
况且这玩意一旦以官方名义运营了,限制就多了,学生很难畅所欲言,积极性削弱,墙迟早会成为死墙。
所以他们宣传部跟那男生谈妥了,只拿了个最低的管理权限,并不负责具体运营的部分。
这件事上两位部长的意见并不统一。
徐林当时就觉得这是个隐患,现在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想。
他略略沉吟,回道,“我觉得部长你说得很对,不能因为个人得失就影响表白墙的运营。”
他看似诚恳地安抚了对方,话锋一转,又以一副为难的口吻说道,“但是这次事件里有个女同学,是我们班的你也知道。她要转学了,我怕她转学以后什么也不顾,直接告到教育局去,对我们学校影响不好。”
对面反复显示“正在输入”的状态,过了很久,那位部长迟疑着问,“那你想法是?”
徐林目光沉静,发出早就编辑好的文字,“我的想法是,要删也要在规范的范围内删。部长,我觉得表白墙现在就挺缺乏管理规范的,什么事都由林汶个人的喜好说了算,真出了事还得我们背锅。”
……
宁一并不知道徐林私下里和学生会的交涉,她被林汶一口一个“勾引”“骚扰”气得浑身发抖,却还在细声细气地试图和对方掰扯道理,“你不要这样讲话。这些都是谣言,你也不想让表白墙成为散布谣言的地方吧?”
林汶呵呵一笑,“你说谣言就是谣言?哪个部分是谣言?你爸不是傻子,你妈不是疯子,还是你没和男人搞暧昧?”
宁一仿佛当场挨了个耳光。
至少有一条是假的,至少……她话都说不囫囵了,“你……你……我同学呢?他们那么攻击他你看不到吗?“
“你是说你‘男朋友’啊……”林汶意味深长地笑,“他还不是被你连累了?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啊。我看他最大的错就是交了你这么个女朋友。“
宁一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