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神秘感。
即便千萤目前还懂得不多,也看得出来离娘拿捏人心的手段极其高明,不愧能将花间楼做成京城第一楼。
登台献舞的时辰到了,千萤咬了咬牙,心一横,戴上面纱便跟了出去。
高台之下的人正在翘首以盼,但只有少数人明白:花间楼每年都会在高台献舞。所谓献舞,其实就是一场交易。
以花魁幽释之名气,吸引王公贵胄前来,再让年纪小的姑娘献舞,方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运气差的,被买回去当丫鬟或通房养着;运气稍微好些的,也许会被纳为妾室。
千萤本就身材娇小,况且妖本就比人长得慢些,所以几个人中,她个子最矮,只能站在前面一排。
花魁幽释就站在她旁边最中间的位置。
千萤还是紧张地发抖。
因为她的舞简直不堪入目。
不仅肢体不协调,而且动作和节拍一个都记不住。
千萤觉得这怪不得她,她不过是一只兔妖,学不会人类的舞也是正常的。
幸好有面纱遮着,能让她少丢脸些,否则她可能没脸回去见恸婆婆了。
幽释做一个动作,她便在旁边跟着学,但学得非常蹩脚可笑。
想到没人能看到自己的脸,千萤开始放飞自我,跳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台下有不少人面露不虞。
若不是有幽释撑场面,想必他们早就轰她下台了。
不远处观察情况的离娘恨得几乎要把牙咬碎。
若不是舍不得千萤这张脸,说什么今天也不会让她上台。
离娘给身后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立即会意,转身便朝着高台走去。
她换上同她们一样的舞服,悄无声息地从后面进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千萤旁边。
趁千萤专心学舞之际,婢女伸出脚绊了她一下。
千萤的身子立刻便向下跌去,不得已跪坐在高台上。
千萤被摔得一阵阵发蒙,她系在脑后的面纱系带也不知为何突然散开。
她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台下众人瞬间没了声息。
…
大雪像是从天上倒挂下来的白色珠帘,雪花如珍珠般密集且圆润。
一缕光突然穿透厚厚地云层,夕阳残破的轮廓逐渐显现。阳光所及之处,洁白的雪花都被染上了金色的光。
花间楼里的花也罕见地拥有红、白、金三种颜色。
阳光,白雪,鲜花一同闪耀。
千萤忽而觉得有些刺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晴空飘雪。
哪怕是在终年积雪的雪域也不曾有过。
四周安静地让她以为自己丧失了听觉,她疑惑地向高台下看去。
台下众人的脸都从方才的兴奋变为恐惧,他们战战兢兢地退向道路两侧。
没有人愿意碰到沈初黯,更何况他们刚刚还挡了他的路。
他是京城无数人的噩梦。
千萤这几日看的话本,大部分都与他有关。
话本中说,他姓沈名抑字初黯,父母不详,唯一的爱好就是杀人。
起初,他一袭素衣,被皇帝亲自奉为国师。
朝中大臣群起而攻之,怒斥他妖言惑众,祸国殃民。
可没想到皇帝不听这些谏言,更是屡屡按下他们的奏疏。大臣们无奈,只得一起跪在朝阳殿外,联名上奏,逼迫皇帝斩杀妖道。
他们在朝阳殿外站了一整天,到深夜时,殿门才缓缓打开。
沈初黯缓步走到月光下,说了这样一句话:“诸位有何遗言?我一定带到。”
狂妄至极。
一夜之间,他杀了朝中半数大臣,鲜血染红了他的素衣,也染红了朝阳殿外的地砖和台阶。
他穿着血衣在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