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形单影只,孑然一人。 孤独地站在那灯光璀璨的华丽舞台之上,红妆掩面,珠翠满头。 咿咿呀呀涕满红裳,呜呜咽咽,悠悠扬扬,凄凄楚楚。 好一个俏丽的美娇娘。 只是那斑驳琳琅间,却是一对空洞的眼眶,和那血泪两行。 她朱唇一点,檀口微张。 耳边便传来那凄婉的念白和唱腔: 拂衣走,拂衣走,白马轻裘,花枝不沾手,忽逢山川候我久。 愿回头,愿回头,柳笛青牛,以沫相濡口,妾在江湖念郎忧。 曲调一转,忽然变得哀怨惨恻: 郎——君——呀—— 妾身——找你找得好苦呀—— 蓦然间,夜空中飘荡出“叮叮”的风铃儿声,那声音清脆悦耳,竟是盖过了她的唱段。 ...... “呼——”贾大宝从睡梦中惊醒,抬眼看了眼窗棂,那小巧的铃儿正轻快的舞动着、跳跃着。 像一个调皮的孩子。 发出了银子般的笑声。 “叮叮——” 这是七天以来的,第多少次了? 贾大宝来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清凉的水滴拍打在脸上,让她清醒了很多。 镜子里自己那无比熟悉的模样,现在看着却总是有一丝陌生。 竟然,连自己的样子都有些怀疑了。 她心中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自打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好像她的人生就起了变化。 首先是情绪,她开始变得焦虑,暴躁,原本有些泛滥的同情心也变得匮乏,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淡然,在医院护理病人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能否好转,而是什么时候会死亡。 然后,就是噩梦,刚才的那个噩梦,这七天以来每个夜晚降临的时候都会如约而至。 同样的戏台,同样的一个红衣女人,同样的用哀怨的唱腔哼着凄婉的词。 同样的,被风铃儿惊醒。 “希望有一天,你不会怪我......”贾大宝想起了那个说让自己活下去的老人,在她那惨白的手指点到眉心的时候,她便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所以,怪你的意思,就是因为会变成这样吗? “就是会变成这样的。” 身后有人回答着,那是小姑娘的声音,好像能看透她的心灵一般。 贾大宝闻言停顿一下,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脸,这才转过头来,看着眼前可爱如洋娃娃一般的小姑娘问道: “所以,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王妮儿?抑或是......风铃儿?” “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风铃儿,王妮儿这个名字,是她给我起的,”小姑娘的眼睛很大,漆黑的瞳孔中好像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她看着贾大宝,语气平静地说道:“叫什么并不重要,如果你喜欢,甚至可以叫我贾妮儿。重要的是,她选择了你。” “又是这样!”贾大宝忽然烦躁起来:“是她选择了我,不是我选择了她,我没有想过自己要过上这种生活,甚至于说,这简直不是生活了!” “你想活着,所以,便等于做了选择。” “可是,七天了,每天这样的折磨让我很痛苦,因为做噩梦,我已经不再值夜班了,可是这样,我依旧得不到正常的休息。” “这就是活着的代价呀。”风铃儿冷漠地说着:“所以,你后悔了吗?” “后悔?”贾大宝表情忽然变得狰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本来不该死的,只是想要平凡地活着而已,难道这样都是奢望吗?我为什么要为自己本来就应该活着而去争取活着这件事去后悔呢?” “所以,不后悔?”小姑娘语气一变,好像在征求询问着什么答案一般。 “后悔!”贾大宝咧开嘴,惨然一笑:“又有什么用呢?” “那便是不后悔了。”小姑娘肯定了她的答案,从手中掏出了一枚碧绿的扳指递了过去。 这扳指绿得晶莹,绿得纯粹,古典而又婉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如果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这扳指和之前那老人手上戴的一模一样。 只是当时的那个,不是被小姑娘丢给了那些人吗? 所以,它现在出现在这里,就表示,丢掉的那个和这个是不同的。 “那么,你准备好迎接新的人生了吗?”小姑娘问道。 看着扳指上篆刻着的“忘川”二字,贾大宝不再回答小姑娘的问题,她接过扳指戴在手上,转身来到窗前,看着空无一物的窗棂儿,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推开窗,三十三层的空气清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