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掩盖住眼底泛起的波澜,借口说再想想。
陈屿桉倒没有介意我捉摸不定的态度,让我有需要就开口,他认识不少大家,到时候带我去取取经。
我跟他开玩笑:“别人见了估计会以为是我图谋你的人脉。”
“那感情好,”陈屿桉意味深长地说,“就怕你不图我什么。”
他这话说的有点道理,人和人的关系要么靠的是互相亏欠,要么是互有图谋。他图我的人,我图和他在一起知根知底,不用再浪费时间和精力认识新的人,我们就这么相处似乎也不错。
庭院中的大树开的枝繁叶茂,并没有受到寒冬的影响。
树枝上挂着红色丝绸,在风中摇曳起舞。
陈屿桉说那上面的字全是他那位擅长书法的朋友写得。
走之前,我好奇地凑过去瞧。
压得较低的那只树杈上挂着的红丝绸上果然有一行字:
老去又逢新岁月,春来更有好花枝。
真是好祝愿。
...
...
从南方待到春假结束,我整天跟着陈屿桉到处逛,还被他以“拜访”的名义拉去认识了许多业内有身份的人,其中就有上回住的那家民宿的老板。
他本人的长相比我想象的年轻,一问年龄,却比我还要大上两岁。
他的未婚妻是一位朝鲜族舞蹈的传承者,我曾经因为工作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可惜当时她被人簇拥,我在外面只有观望的份儿,没能说得上话,故而她对我应该没什么印象。
提起来这茬,她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我有些意外:“您记得我?”
“当然记得。”
她亲昵地揽着我的胳膊,说:“当时就觉得你长得漂亮,还以为是来参加活动的明星,问了问才知道是个编剧,来取材的。”
说到这儿,她问:“剧本写出来了吗?”
我点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剧本写是写出来了,但一直压着没有拍。
根据姚玫的说法,这种题材小成本网剧拍不了,大制作又没必要。
我遗憾了好久,一直在等它呈现到荧幕上的机会。
她安慰我说,凡事都得讲究个缘分,兴许是和它有缘分的人没来呢。
我笑:“借你吉言。”
我和她聊得十分投机,时间不知不觉过的飞快。
临走的时候,我们加了微信,约定有机会再见面。
陈屿桉见我们这么难舍难分的,上车之后,边系安全带边同我开玩笑:“才这么一会儿就交上朋友了。”
我扬眉,没有回答他的话。
陈屿桉问:“什么类剧本被压了这么久?”
“弘扬民族舞蹈的题材。”
提到那部剧本我就心疼,投入了心血,最终因为很难呈现出来被否决了。
陈屿桉话锋一转,突然问:“你曾经写网络小说的账号还在用吗?”
“荒废好多年了...”
顿了顿,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把剧本改一改,在网上连载?”
陈屿桉打了个响指,夸我悟性高。
我被他逗笑:“这算哪门子悟性。”
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只是想要作品被看到,其它的不重要。
“陈屿桉。”
“嗯?”
“谢谢你啊。”
他一愣:“谢什么。”
我实话实说:“不知道。”
但是他好像自带一种魔力。
十年前和他在一起,我仿佛失去了感受外界恶意的能力,整天傻呵呵的,难得天真。偶尔会有为情所困的烦恼,只要他来哄一两句又能当作无事发生,继续没心没肺的生活。
他离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