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2 / 6)

浓浓 冷拆 3517 字 2023-05-25

其实,我能理解他当时不愿意承认爱我的原因。

他觉得自己是个前途未卜的烂人,这段感情就是春.梦一场。

我的前途仍旧光明,而他早就做好了随时死在出租屋的准备。

他不敢说,是怕‘喜欢’两个字成为束缚住我的紧箍咒...

所以我说他其实并不懂我,我也不懂他。

陈屿桉以为我的感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以为自己爱的克制清醒。可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打着‘为我好’旗号的懦夫。

他明知道给不了我承诺,却控制不住感情和我在一起,霸占了我的心、我的身体,又用一句‘不敢赌’就抹杀了我们的未来...

我低头掩盖泛红的眼圈,抽了抽鼻子。

我那时觉得能在人生至暗的时候遇见陈屿桉,还能和他相爱,是此生最幸运的事情。殊不知,爱也好恨也罢,这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

过往种种,黄粱一梦。

梦浅终醒,何必执着?

我将白雪放在桌面上,小家伙不甘心的往我这儿扑了下。

我利索地躲开,没有看陈屿桉的表情,而是抬头望了眼天空,叹出口气:“希望明天能有场雪吧,我有几年没见过故乡的雪了...”

“如果没有雪呢?”

陈屿桉站起来,身形微颤,白眼珠上遍布红血丝,倔强地盯着我。

我抿抿嘴,躲开他的视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

我们在一起过得最后一个冬季,入冬那阵子我总感觉心里不太安生,夜里总是做梦,睡也睡不踏实,人都憔悴了许多。

陈屿桉说我是精神衰弱,吃完饭非拉着我去街上散散步,还振振有词地说走累了回来就能睡着了。

外头寒风凛冽,屋里空调温度开的高,捧着一杯热水缩在他被窝里看电视剧,别提有多舒服。

我一身懒骨头,实在不想动弹,明知他那一套是歪理,最后还是扛不住劝说,穿衣服跟着出门了。

晚上九点多的街道竟然还算繁华,广场上不少跳舞的老人,我和陈屿桉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到街头,谁都没有说话,却丝毫不尴尬,像极了一对老夫老妻。

或许是触景生情,我主动跟陈屿桉聊起故乡。

“...一到冬天,经常我睡一觉起来,外头便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碰到上学的时候下雪,老师会把体育课调到当天,然后带着我们去操场打雪仗。”

我向往地叹:“好久没见到雪了,真想再看一看。”

陈屿桉扬眉,很煞风景地来了句:“南方没有雪。”

我嘶声,嘀咕:“烦人。”

陈屿桉轻笑,把话题拐回正轨,“快了,还有一个月就放寒假。”

我努努嘴,遗憾地说:“现在冬天暖和多了,下也只是下小雪,落在掌心一会儿的功夫就化了,根本体验不到什么。”

陈屿桉歪头,思考半晌,道:“我给你造一场雪。”

我看他的眼神莫名其妙,单纯认为他在胡言乱语。

陈屿桉却耸肩,一副“皆在掌控中”的样子,让我等着瞧。

周一结束专业课,陈屿桉破天荒给我发消息,让我到化学实验室找他。

等我到的时候,整层楼空荡荡的,只有最尽头的那间教室亮着灯。

我在门口的登记册上填写了名字,推门进去。

陈屿桉背对我站在操作台前,听见动静转头,摘下护目镜冲我勾勾手指。

他那样儿痞里痞气的,勾的我心神荡漾。

我抱着课本小跑过去,探头看塑料盆里白花花的一堆,好奇:“这是什么?”

陈屿桉说:“人造雪。”

我是文科生,化学知识的储备几乎为零,听不懂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