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公皱了皱眉,冷声道:“我这次回阳,回到故里,就是来请罪的。” “请罪?” “是啊,请罪!”闵公睁开眼,盯着道明道:“于我个人而言,家族不幸,出了个逆子,于佛法而言,我管教不周,出了个败类,今天在列祖列宗面前,在宗庭佛山之上,我可不得请罪嘛。师尊虽然没有对我有半点埋怨,可我内心实在不安,只能回到这阳间,苦修百年,恐怕都难抵罪过了。” “我就真有你说的那么不堪?”道明大声道:“父亲,我是您的儿子,知子莫如夫,而知父也莫如子,我对您太了解了,你根本就不会撒谎。你刚才的眼神里躲躲闪闪,这就足以说明,你在师徒掩饰什么……休要东拉西扯了,恕我不孝,您老起来,让我瞧瞧吧!” 闵公冷眼道:“怎么,你还敢和我动粗?” “对不起,父亲,我不是针对您,只是上命难为,我必须知道你来阳间的目的,否则,我回去没法交代。” 道明说着,就走了过去。 “好一个上命难为!”闵公不屑一笑道:“一个欺师灭祖的败类,现在和我说什么上命难为,你若真有这份廉耻,如何会沦落到如今这般面目?好小子,我就坐在这,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让我起来的。” 道明刚要伸手去将闵公拉起来,闵公反手就是一击般若印。 掌峰擦着道明的脚尖打在了地上,青石板直接被掀上了天。 “父亲,您还真和我动手啊!”道明一惊,慌忙后撤两步。 闵公道:“我说了,这里没有父子。你若执迷不悟,那就只有闯入贼和守道者。” “如此说来,孩儿只能和父亲先过过招了,否则,您是不会起来了?”道明说完,脚下施展迷踪步,卷着一阵风欺身而进。 道明此举实际上并没有出招,不过是想着靠着速度,到闵公身前,以内力将闵公从原地掀开。 可闵公却异常决绝,看着近身而来的道明,干脆又是一记大般若印。 这一次,彻底让道明感觉有些失望了。 “父上,不管我和菩萨如何,可我尊敬您,毕竟,师恩不常在,血亲永长存,可你显然是把我当成了逆类邪类,根本不给我活命的机会啊,那孩儿只能得罪了!” 道明急了,纳气接住闵公的大般若印,直接反手回推,以一招一模一样的招式回敬。 但他根本没想到的是,闵公竟然没接招,而是直接用魂体扛下了。 砰! 闵公被掀翻了出去,一头撞在了石壁上,怀中,一个钵盂落在了地上。 道明惊呆了…… “您……您怎么不接招啊?”道明结结巴巴地问道。 闵公微微一笑,苦涩道:“这一招,是我该受的,养子如此,我这个当爹的,罪有应得。” 道明看着地上的钵盂,难以置信道:“你怀里就一个钵盂?你为什么不让我看?这根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你怎么就非要和我扭着劲儿,宁愿挨我这一下子……” 闵公道:“千年前,师祖九十九阳寿,预感限至,旋即在这里召众告别,罔知攸往。我至今记得,那日山鸣石陨,扣钟嘶哑,跏趺而灭。其尸坐于函中,颜貌如生。而师尊坐化前,就把他的钵盂送给了我,赏了我一口佛家饭,还说将衣钵交住于我。今天这钵盂尚在,可我到底没能接住他老人家的衣钵……偏偏养了这么个逆子。” “不对,你……你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道明用力摇着头,一脚踢开钵盂叫道:“你东拉西扯,说这些过去的事,绝不正常,你……你快说,老和尚到底让你来做什么?” “来,过来,我告诉你!”闵公眯了眯眼笑道。 道明瞪着眼,一步步往前走,可刚一靠近,闵公旋身而起,隔空就是个大嘴巴。 “师尊的钵盂你都敢踢,你这个畜生!” “你就当我是个畜生吧!”道明嘶吼着,冲了过去,他总觉得,自己的父亲一定藏了什么,所以,他目光落在了那蒲团上。既然怀里是无用的钵盂,那能藏东西的只能是蒲团。 可闵公猛地扑过来,双手叠加,对着道明直接使出了万象法灭印。 道明此刻不得不开始防守,因为这招和刚才的般若印相比,那就是大力士和小孩子直接的力道差距,般若印自己受十招不死,可这一招,就一下子就能掉半条小命。 “父亲,你这是逼我跟你用大招啊!”道明为了脱身,只能一咬牙,旋身就是一记佛问迦蓝。 此招其实并非禅宗招式,而是密宗的一种术法。 道明也是无意间访得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