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再说。 被掳到匪窝的乐家小女儿回来了,整个长乐村来看热闹的来了大半,直勾勾热络盯着大难不死的乐玖,神情或惋惜,或同情。 好意歹意一眼望去分不清。 进家,乐老爹指挥下人去烧洗澡水,乐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入了大屋,仔仔细细打量她眉眼,也后悔之前出手重了,指腹拂过她泛红的眼尾,声线柔和:“我的玖玖没受欺负罢?” “没有。我运气好,被救了。” 这事乐夫人早两日也是知道的。 呀呀山鱼肉乡里,过路的侠客一怒之下铲平整座山。二女儿信上写得细致,山上血流成河的景象也用心描绘了。 “娘刚才打你那一下,疼不疼?” 乐玖一撇嘴:“疼,疼死了,肯定红了。” 母女俩在屋里说体己话,不用担心有人进来,乐夫人索性解开她上衣扣子,定睛一看,左肩那果然有个好明显的拳头印。 “……” 乐夫人脸皮一臊,讪讪道:“娘错了,娘不该打你。” 她感叹女儿娇气,又想娇气也是他们养出来的,再者乐家不愁吃喝,凭什么不能娇养女儿? “我不怪娘。”乐玖真心实意认错:“女儿让娘担心了,是女儿的不是。” 这么好的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欣慰之余,乐夫人难免过问起山上之事。 她眸光晦暗:“玖玖,你还记得当日情形吗?” “记得。” 这些天除了想姓杨的,剩下的时间乐玖都在思忖被掳一事:“成人礼结束后三婶端着一碟点心故意馋我,我想吃点心,但不想吃她送来的点心,教她好一顿冷嘲热讽,说我眼界高,看不起穷亲戚。她又递来一盏茶,说不喝就是不认她这个婶婶,我觉得烦,想出去透透气,她不干,堵在门口愣逼我喝两口。” “你喝了?” “喝了。”乐玖脑袋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然后醒来我就在呀呀山的柴房了。” 事后她想了很多遍,都没法欺骗自己说三婶没坏心。 乐夫人气得脸色发白,勉力稳住心绪,柔声宽慰:“这事我来和你爹说,不会让我们玖玖平白受委屈。” “阿娘……” “夫人,水烧好了。” “知道了。” 就是找三房的麻烦,这会子也得先陪女儿。乐夫人拍拍乐玖手背:“咱们先去洗一洗,娘和你一道儿,心里有何憋屈,和娘说一说,说出来就好了。” 憋屈倒没多少。 乐玖惊奇地发现,自打救命恩人说喜欢她、要娶她后,她一点也不觉得委屈了。 也可能是吓傻了。 主要她想不明白,女子和女子,也是能在一处的么? 进入浴室,乐夫人专程留了心眼,女儿家有没有受欺负,这话不好说,得亲眼看看才放心。 看着小女儿宽衣解带,撑着白嫩嫩的双腿入水,最后那点子担忧也散了。 乐夫人眉目噙笑,招一招手,乐玖朝她游过来。 寻常人家用不起这大池子,还是乐地主使劲砸了银子请人砌的,专门给妻女用,他自个不用。 然而看着看着,乐夫人心头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乐玖刚成年,如珠如宝地长到今日,还脱不了孩子心性,家里的老幺,没人的时候最喜欢缠着阿娘问东问西,她抱着娘亲胳膊,想问问小土包怎么长成阿娘那样高高的山,才一张嘴,被亲娘的话堵成小呆瓜—— “你的长命锁呢?” 确认打进浴室就没见过她贴身戴着的金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