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孟砚青并不敢高兴太早,她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那尼龙袋子的枯枝败叶上,她蹲下来,试探着扒开那尼龙袋子。 ——果然,她是能碰触到那尼龙袋子的。 打开尼龙袋子,她在里面翻找,幸运地找到一颗苍耳。 苍耳是带刺的,她用刺来扎自己指腹。 轻轻一扎,她感到久违的刺痛。 之后,她便看到有鲜红的血缓慢渗出,开始是小米粒那么大,之后逐渐膨胀成了黄豆大小。 孟砚青颤抖着抬起手,用舌尖轻舔过那血迹。 她清楚地感到咸腥,也感到温热。 她喜欢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她竟然活过来了? 她再次看了看外面,外面那些聊得热火朝天的女人。 以前她四处飘荡,没有人能看到她,现在,别人应该能看到她了吧? 她是不是应该走出去,看看别人反应? 她略犹豫了片刻,到底推开地震棚子的门,走出去。 随着“吱——”的一声,她推开简易的木门,走到了阳光下,也走到了那几个女人面前。 她看到自己被太阳照射而形成的影子投在了台阶上。 ——她也有影子了。 一个女人麻利地纳鞋底子:“要我说哪,这世道再怎么变,拿到东西才是好的,这万一不用票了,大家伙都扑过去抢,不就得涨价了吗?到时候咱不一定买得起!” 大家纷纷点头附和:“前几天我想扯块布做衣裳,结果可倒好,根本买不着,王府井都没有,全被他们抢光了!” 另一个抬起手,用看不出底色的旧手巾给孩子擦了一把鼻涕:“说得就是这个理儿,不要票,月饼还是紧俏,咱还是买不到!” 旁边一个织毛衣的听这话,却是嗤笑一声:“什么都得看路子,有路子的话——” 她说到一半,声音突然噎住。 她嘴巴僵硬地张着,就那么不敢置信地看着孟砚青。 “这,这,这——”她嘴唇颤抖起来,话不成句。 旁边几个女人听了,疑惑地看过来,于是她们全都看到了孟砚青。 顿时,所有的人脸色惨白。 那纳鞋底子的更是“啊”的一声大叫出来。 “鬼啊——” 声音尖细,穿透了几重院落,惊得屋檐上的猫“嗖”的一声溜了。 ************ 明明她已经活过来了,可为什么别人一眼认出她是鬼? 她和人有什么不同吗? 孟砚青很是困惑。 不过很快,更多人涌入,她被大家团团围住,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她终于明白了事情原委。 她现在的身份不是孟砚青了,而叫孟建红。 孟建红今年才十九岁,家住广外大杂院,后妈养的,下面有个妹妹差不多大,叫孟成秀,是后妈带进门的 别看孟建红是她爸亲生的,可她爸就偏疼孟成秀,没办法,没了妈就没了爸,这爸耳根子软,只知道听后面媳妇的撺掇。 孟建红打小就是爹不疼妈不爱的主儿,凄风苦雨长大,好在生在北京城,有居委会管着,倒是也不至于不让上学,如今高中毕业了,没考上大学,在家赋闲等着招工。 结果家里做主,要让她嫁给一个二婚男,那男的年纪也不小,还带个孩子,对方给的彩礼多。 孟建红是个闷不吭声的性子,被人欺负了也不说,但她气性竟然很大,不想嫁给那男人,一气之下竟然
第 1 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