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依然很快整饬了表情,得体地与席间宾客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期间谢太常领着谢绪来庆贺,荀云婉立刻诚惶诚恐地起身,主动拿起酒盅敬他:“该是晚辈向您敬酒的,还要劳得您亲自来,实在是晚辈的疏忽。”
“云婉客气了,今日你也劳碌了许久,敬一杯酒也没什么。”谢太常已逾天命之年,荀云婉已有许多时日没见过他了,今日一见,他鬓间的斑白似乎又多了一些。
谢太常向身后的谢绪示意,谢绪上前一步,露出怀中抱着的一个长长的锦盒,谢太常拍了拍谢绪的肩膀:“我这老人便不在这碍着你们了,今日云婉生辰,你们这些孩子自去玩吧。”
荀云婉恭顺地送走谢太常,面上挂着的微笑也随即消融,她转向谢绪,谢绪将手中的锦盒递到荀云婉面前:“生辰吉乐。”
荀云婉正待说什么,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二人身旁,伴随着一道清亮的声音:“荀姐姐,原来你在这儿。”
二人一道转头看向来人,是一位身披水绿色锦裘的小公子,墨黑的长发被团绒霜玉冠束着,正向二人——准确来说正向着荀云婉微笑。
荀云婉挑了一下眉:“赵小公子,许久不见了。”
“荀姐姐这些日子鲜少出府,可不就是许久不见了。”
赵永年先向谢绪颔首致意,再面向荀云婉时,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我今日午时便到了荀府,一直想和荀姐姐说说话,但荀姐姐今日忙得很,现在才找到机会见你。”
“今日确实忙了些,没留意到你,倒是我的不是。”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想送礼的谢绪抱着锦盒,一时间插不进去话,只能沉默地立在原地。最终还是荀云婉向他伸出手,示意他把锦盒递给她。
等生辰礼终于送出去后,谢绪松了口气,他正想着该用什么借口告辞,赵永年突然开口道:“谢公子送的礼似乎很是精致啊,不知里头是什么奇珍,可否让在下开开眼?”
谢绪皱了下眉:“既然是荀小姐的东西,自然该问她的意思。”
于是赵永年希冀地看向荀云婉,虽说当着送礼的人的面直接打开有些失礼,不过看谢绪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加上谢太常并不在这里,荀云婉便将锦盒打开了,里面躺着一支做工精巧的玉笛,一眼便能看出是良品。
“都说谢家极看重物什的品质,一毫一厘都讲求精细,如今倒是可见一斑了。”赵永年笑着赞叹,只是细细看去,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不过这玉笛似乎也只能作赏玩的物件,毕竟荀姐姐并不擅笛,对吗?”
荀云婉自小习读经史,除此之外,她的字画在华安也算颇负盛名,但琴笛一类的乐器,荀云婉很少涉猎,只不过她少在外人跟前提起。
谢绪见荀云婉默认了,不禁有些尴尬:“是我思虑不周,还请荀小姐见谅。”
“谢公子言重了,送礼不过讲求一个真心诚意,送的什么又有何要紧?”荀云婉一边说着,一边睨了赵永年一眼。
“荀姐姐果真见地卓越,在下受教了。”
赵永年恭维了荀云婉一番,随后状似无意地低喃了一句:“但谢公子不了解荀姐姐的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又恰好让谢绪听见,谢绪一愣,疑惑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永年感觉自己的脚踝被荀云婉踢了一下,旋即改口道:“哦,在下以为谢公子和荀姐姐一道南下出使了一年,多少该互相有所了解。”
几人再随意交谈几句后,谢绪便告辞了,他离开之后,荀云婉也一言不发准备走人,赵永年立刻拦在她面前:“荀姐姐,你生气了?”
“没有,但是你太多话了,本来只是送个礼而已,你非把这事搅得那么复杂。”
“好好好,我向荀姐姐赔个不是,荀姐姐可别恼了我。”赵永年满怀歉意地向荀云婉作揖,但透过他那双狡黠的眼睛,荀云婉看出来他根本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