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例外,云婉,你这般玲珑心思,一定比我知晓得清楚。”
荀云婉闭上了眼,黑暗笼罩中,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这副模样,荀致曦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止不住的疼惜与无奈。
母亲容氏因为欣妍早产,一直以来都对她心有歉疚,也更看顾她几分;然而在他看来,他们对小妹也有所亏欠,寻常闺秀在她这般碧玉年华之时,要么读书习字,要么赏花烹茶,只有她自幼时便开始学着察言观色、左右逢源,从后宅到官场,她见过的阴私与秘闻,甚至比其他寻常女子衣衫上的花样、首饰盒中的珠玉还要多。
他也心疼她,却无法改变什么。
“谢氏虽自命清高,但谢五公子是个诚笃可靠之人,兄长可以向你保证,你入了谢家门,必不会遭人轻视与欺压。”
即便如此说,也不能拂去荀云婉心头那一层厚重的阴霾,她怔怔问道:“兄长,你同嫂嫂也只是仓促见过一面便成了亲的吗?”
“是的。”
“……那你们现在幸福吗?”
荀致曦一愣,目光触及荀云婉那有些暗淡的眼睛。
“嗯,我们很幸福。”
“那三哥呢,他与姚小姐也是奉父母之命成婚,他们也幸福吗?”
荀云婉和荀致曦皆沉默下来,半晌后,荀致曦开口道:“正午时杨姨娘和三弟妹在三弟那儿闹起来了,把父亲母亲都惊动了。”
荀云婉没说话,荀致曦又继续说道:“好在我赶过去时已然平息了,三弟妹想给三弟送午膳正好撞见杨姨娘,二人便争持起来。我倒没承想三弟妹看着内向,竟然能说出‘本就感情淡漠的夫妻若再长久两地分隔,日后便会走至相看两厌的地步‘这样的话。”
“兄长什么时候开始以貌取人了?这世上许多人心里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三嫂嫂不过是敢于宣之于口罢了。”
荀致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三弟妹如何那都不算要紧,不过我在那儿看到了你的婢女,是叫朝玉对吗?”
面对他的询问,荀云婉却显得格外坦然:“我相信兄长的眼睛,你既已经看到,那自然做不得假。”
没有直接承认,但已然表明她与二人的争持的确有关系。
“婉儿,你为何要挑拨三弟妹与杨姨娘之间的关系?”
“兄长认为我所做的事情被称作‘挑拨’吗?我不曾在她们二人面前诋毁过对方,我甚至诚恳希望三哥夫妻相处和谐。”
荀云婉的眼中没有什么波澜,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怎么看怎么讽刺。
“你的婢女在场,便不单止我想到你,父亲母亲也定然想到了你身上。你才因为婚约一事被父亲责罚,如今又插手三弟房中的事,婉儿,你……”荀致曦深吸了一口气,“你变得不像从前的你了。”
荀云婉偏了偏头,颇为认真地回道:“何以见得?从前我为了荀家的权势地位不择手段,如今我为了我自己所想不择手段,我哪里变得不像从前了?”
“你们都看到了,一个双方都不明底细的婚姻,强行相配,这样的乱象只是开始罢了。”
荀致曦这才明白,她根本不在乎父母会不会想到她身上,或者说,她倒宁愿让父母看出这其中她的手笔,让他们知道这是她反抗的手段。
“兄长,你现在还觉得,我嫁入谢家之后必然会与他们相安无事吗?”
回想起方才荀云婉那一副低沉萎靡的模样,荀致曦这时才惊觉她方才只不过是伪装。
“兄长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你了。”荀致曦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但他心中并无恼意,或许从父亲决定让婉儿直接参与政事筹谋开始,她就开始逐渐成长,最终可能将成长到他们都无法预估的地步。
“没什么猜不透的,每个人心里都有想要的东西,只不过有人愿意付之于行动罢了。”
荀致曦听了她的话,有些怔愣,他不由得想着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