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雍燕之间常有纠纷动乱,互相之间的贸易也艰难了许多,宝安堂自然不像杜氏那样有富余的人参。
“原本我们只想着出钱买下杜家主手中的野参也不是难事,但主子深谋远虑,他说如今的世道风云莫测,多地的商业都受到了打击,遭难的百姓们宁肯去找一些游方郎中诊治,也不大可能踏入他们根本负担不起的杜氏和宝安堂。如此时局之下,长此以往必然独木难支,不会只有杜氏,也不会只有药商,每一个人都难以独善其身。”
翁掌柜不自然地攥着手,静玉的话让他有些紧张,他到底只是个掌柜,拿不了太大的主意。
“您不必急着答复,可以先同杜家主好生商议一番。此次祈蚕节,不知翁掌柜可愿意同我们一道入宫进奉,毕竟这野参是你们所有,我们也不好抢了功。”
翁掌柜一听,忍不住喜上眉梢,原先他们是没有资格入宫觐见的,若是刘翮愿意领他们入宫,那么他不仅能同绍中的家主联系上,还能让杜氏在宫中贵人跟前露个面。
正当翁掌柜开始遐想时,一直未开口的刘翮突然出声了:“静玉姑娘。”
翁掌柜循声看去,却见刘翮仍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分毫不变,方才那一声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翁掌柜不解其意,静玉却是明白了过来,她在心里暗暗鄙弃了刘家和大皇子一番,随后对翁掌柜道:“翁掌柜,这向宫中进献的资格可不是谁人都能有,即便是刘老板也只是能给您一个入宫的契机,至于在宫中您能见着谁、在哪位贵人跟前露脸儿,那便要凭您自己的本事了。”
“自然,自然。”翁掌柜忙不迭地赔着笑,“能入皇城走一遭,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送走了来客后,翁掌柜的脸上难以自抑地展露出欣悦之色,他回想起方才刘翮和静玉的一言一行,总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细想。
他立刻吩咐手下的伙计们收拾店铺,去把库房里藏了许久的珍贵野参拿出来,而他自己则急忙去给绍中的杜氏本家写信。
“小姐果然没有猜错,大皇子肯定不会就这样放任我们在清州行事。”告别刘翮回到住处后,静玉唤来了暗卫,“想来在我启程之前,大皇子便已经给刘翮递过消息了,让他只在一旁盯梢我与杜氏的往来,而不过多插手参与,这样宝安堂可以永远置身事外。”
暗卫点头道:“大皇子打得一手好盘算,杜氏甚至没有跟宝安堂签下纸面的协议,这样刘翮往后便有更大的退路,即便出了事也难以冠到他们头上。”
“你去宝安堂盯着刘翮,把他的印章盗出来,今晚我们再去杜氏悬壶坊一趟。”
“是。”
*
四月廿七戌时,清州已经浸入月色笼罩之下,傍晚时天空开始下起雨来,晨时的一点燥热被雨水驱散了。
杜氏悬壶坊内众人在白日的忙乱过后,已经安歇了下来,只听得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时,店铺的大门被叩响了。
一个伙计打开了门,面前站着一位陌生的姑娘。
“您是?”
翁掌柜循声而来,他刚刚第五次清点完野参的数量,此刻还未休息,一见到顶着夜色前来的静玉,他立刻上前:“静玉姑娘,这么晚过来,可有急事?”
静玉点头,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刘翮的印章:“我担心翁掌柜仍对今晨的提议心有挂怀,故而前来同您签订协议,也好让您安心。”
翁掌柜格外惊讶,他没有想到静玉冒雨前来竟为这事。没有纸面的文书协议,他的确不甚放心,只是考虑到也许没那么紧要,等到了绍中再让家主来交涉,故而才没有主动提及。
“我不欲向翁掌柜隐瞒,我的主子正是大皇子,前些日子宫中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致使主子同太后生了些芥蒂,这次派我前来,也是希望能修补一下同刘家的关系。您若是此次进宫能得到贵人的青眼,主子必然不会介意帮着杜氏在绍中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