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詹平骤然变色,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却被施承光按倒在地。
“你这恶奴,为何在皇宫里残害人命?”
詹平紧咬着嘴唇,即便施承光狠狠按着他的肩,疼得他额上渗出汗来,他也不发一声。
荀云婉冷眼看着,她将玉佩收进口袋里,从屏风后走出,将那包银钱扔在詹平面前。
“这是什么?”乔颂惊怒交加地问道。
“赃物。”荀云婉淡淡地回应,她看向乔颂道,“姑姑可否允许我同他单独说点儿话。”
乔颂沉吟片刻,点点头同意了。荀云婉又看向施承光,施承光有些犹豫,他担心歹人可能会伤到她,但荀云婉目光坚决,施承光还是松了手,但没有离得太远,在一旁警惕地看着。
荀云婉蹲下来,看着趴在地上有些狼狈的詹平,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如此不体面,你的母亲和弟弟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难过极了?”
詹平瞪大了眼,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一般,半晌才吐出颤抖的声音:“你……你怎么……”
“连你的金库都找出来了,那些信自然也不难看到。”荀云婉指了指一旁散落一地的银子,“哦,还有那枚来自余府的玉佩,你的母亲当年也曾是余府的乳娘,对吗?”
她对詹平惊愕的神色视若无睹,继续低声说道:“我知道,余府指派你谋害刘家女,陷害信阳宫贵妃,你对真相缄口不言,必然是做了必要时‘以死明志’的准备。你若是死了便罢了,但皇宫里少了一个内侍多可惜,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兄终弟及,理所应当,不是吗?”
“不,不行!”詹平咬牙切齿地摇头,“我弟弟是要为詹家传宗接代的,他不能进宫!”
荀云婉嗤笑一声:“别太激动,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一向把与人为善当作行事的准则,也狠不下心来真的要人性命,我现在给你指一条生路,明日正式受审时,你将幕后黑手的罪责全数推至内侍局的裘公公身上,这样你顶多受些皮肉之苦,既不需要你背叛你的主子,也不会丢了性命。”
詹平剧烈地喘着气,没有回话,似乎在考虑她这话是否可信。
“你得明白,此事不仅牵扯到太后、贵妃和余家,还有我们雍朝的公主,所以,此事我必然要插手。”荀云婉收敛了笑意,低下头狠戾地盯着他,“倘若明日我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那么我会将此事完完本本地告知廖使君,若是传入燕朝皇帝的耳朵里,不止是你这条命,你的家人、还有你的主子,都无法安然无恙地脱身了。你好好考虑清楚吧,想死,还是想活命?”
她将话撂下,也不在意詹平作出怎样的回应,起身向乔颂道:“我的话说完了,接下来便交给姑姑处置吧。”
“好,荀小姐,你又帮了信阳宫一回,这份恩情我等没齿难忘。”
“姑姑不必这样说。”荀云婉欠了欠身,“时辰当真不早了,姑姑不妨先歇息,明日晨起再去请贵妃娘娘定夺此人,眼下我也该走了。”
乔颂看向施承光:“施公子,烦请您送送荀小姐吧。”
“嗯。”施承光狠狠瞪了一眼詹平,随后走到荀云婉身边,伸出手向前一引:“荀小姐,请吧。”
二人再次走侧门离开了宫人所,原先站在宫人所前的人群也已经各自散去,折腾了这么久,已经过了寅时。
他们并肩朝着宫门走去,荀云婉突然想起之前他们二人也曾在宫道上一同走着,那时尚是秋日,道上还有宫人未来得及清扫的落叶,踩上去咯吱作响。
“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怎么还这么趑趄?”
眼看着已经要到宫门口了,施承光仍是一副想要开口又踌躇不定的模样,荀云婉忍不住开口道。
“呃,啊……嗯,我是想问问,你刚才跟那歹人说了些什么,我看他的神色似乎很是惊讶。”
“我不想说。”荀云婉拒绝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