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将谢绪挡在身后,抬起下颌,以睥睨的姿态扫视着众人。
“好,既然有这样多不利的指证,本宫与本宫的侍卫便留在此处,等着大理寺给出一个交代。”
魏漪沉下脸,眼中沉积着狠厉怒火:“若最后查出来,本宫的侍卫妄担了罪名,还望陛下、太后、贵妃娘娘还他一个公道,还雍朝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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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已过,宫外的花灯已经开始熄灭,人群的喧嚷也渐渐消散,荀云婉翻完了一本策论,抬眼向窗外望去,宫外已暗了大半,魏漪谢绪依然没有回来。
她唤来静玉:“去打听公主与谢公子的行踪。”
静玉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她领着一个小宫女匆匆入殿,面色竟有些不好。
小宫女俯身行礼,荀云婉抬了抬手:“免了虚礼,魏漪公主在何处?”
“公主殿下与谢公子在饮梅馆,方才赋梅园中闹了命案,殿下被牵连其中,暂时无法回宫。”
荀云婉立时直起身子,眼中闪过寒光,她盯着面前有些发抖的小宫女,一字一句地问道:“谁死了?谁下令扣押雍朝公主?”
小宫女慌得一下子俯倒在地:“死者是研仪宫中的良家女子,太后娘娘的侄孙女儿,被发现坠亡于井中,因园内的琉璃灯中发现了公主殿下的斗篷,故而……姑娘莫忧虑,因有绥王妃作证,殿下与谢公子并未被扣押,只是暂住于饮梅馆内,一应吃穿用度不会克扣,只等大理寺查明真相。”
岂料荀云婉听了怒极反笑,有些尖锐的笑声听在人耳中极为诡异,她挥了挥手,静玉便引着战战兢兢的小宫女出去了。
待静玉回来时,荀云婉手中正握着一沓信,她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但也着实算不上好看。
“徐曜。”荀云婉将手中的信扔在地上,静玉捡起来时,她发出一声冷笑,“方才有个小厮托人给我递口信,我还疑惑是何意,如今看来,是徐曜要借我的刀对肖太尉下手,担心我不会应承,还连带上公主来逼我不得不出手为她脱罪。”
口信的内容无非是隐晦地要求荀云婉祸水东引至太尉府,徐曜甚至已经指出了一条明路,将他伪造的那一沓密信放于肖府安插在宫中的眼线房内。
徐曜的小厮带来的口信的最后一段话是:“我并非想要强求,荀小姐是否愿意抓住这个唾手可得的机会,全在于你。若是不愿也无妨,只要荀小姐有把握在我将贵朝公主拖下水前能找出我的切实罪证呈给父皇。”
“大皇子竟……如此明目张胆?”静玉惊愕不已。
荀云婉沉声道:“我不知他的底细,也不敢确保他会留有后手,虽然让肖家与刘家敌对也算遵照陛下给我的让燕朝各世家起内乱的旨意,但肖家若失势,对大皇子有何好处?况且……”
她一只手狠狠攥住床沿,遭人摆布的情形不断激发她的怒火:“我最恨有人通过威胁来利用我。”
“小姐,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您要按他说的做吗?”
“有心人既然已经把路铺好了,不走一走岂不是浪费。”荀云婉笑了一声,笑容有些阴恻,“风寒得了够久了,明日也该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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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灯会中的突发凶案,灯会早早便结束了,亥时未至,阮馥与蒋协顾巧二人一道出了正通门,正通门前正立着一道身影,往来的官员皆恭敬地向其见礼。
蒋协眼睛利索,一望过去后对阮馥道:“姨母,王爷来接您了。”
徐敬祺见着三人后便迎上来:“今日倒出来得要早些,可是宫中发生什么事了?”
他自然地牵过阮馥的手,阮馥见蒋协与顾巧还在身侧,有些羞赧,想将手往回缩,但挣脱不开,也只得随他去了。
蒋协替阮馥答道:“宫中今晚发生凶案了,太后送入宫的那位侄孙女儿坠亡于井中,而且被人栽赃到了雍朝公主身上,闹了大半天,灯会便提早结束了。”
徐敬祺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