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处走去。
走近了,便能看见人群攒动,一群内侍宫人急得转个不停,又畏手畏脚不敢上前。
人群中央的谢绪正和一玄衣小公子打得难解难分,两边的随侍一边着急上火,一边又忍不住暗自观摩。谢绪提剑直冲小公子的面门,对方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并没有进攻的兵器,手中那把弓却用得溜刷,一连挡下了谢绪好几回突刺。
荀云婉抬起手,把手中的箭向着二人扔了过去,谢绪与玄衣公子立刻跳开来,双双看向信步走来的荀云婉。
“似乎耍得很酣畅啊,谢端文。你是不是忘记你该干什么事了?”
谢绪一惊,方才酣战上头的脑子此时才微微清醒了一点,虽然荀云婉是女儿家,但谢绪就是对她有一丝畏惧,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总是下意识地照着荀云婉的命令行事。
敲打了谢绪一通,荀云婉又转向那位玄衣小公子,眼中泛着冷光:“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竖子拿下?”
然而四周的宫人却犹豫着不敢上前,面上显出为难之色。
荀云婉嘴角一抿,正欲发火,只见得那小公子将弓一扔,神态自若:“不必费功夫了,我认栽,是我大意被人捉了把柄。我也不反抗了,要抓便来抓吧。”
“贼人,竟如此猖狂。”荀云婉怒不可遏,虽然面上仍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但向前伸出的发颤的指尖昭示着她此刻正怒火中烧,“谢端文,把他拿下。”
还未等谢绪有所动作,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礼部侍郎急匆匆地赶来,一见那位玄衣小公子便战战兢兢地唤了一声:“施小公子。”
姓施?荀云婉转头看去:“你是施贵妃的族亲?”
那人抱了抱拳:“施承光,在下的名字。”
荀云婉嗤笑一声,语气更显刻薄与不屑:“既是世家子弟,行如此悖逆不义之事,真是替施贵妃蒙羞。在我禀明燕朝皇帝之前,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样保住自己一条命吧。”
“那你们雍朝人作为外客,便可以肆意羞辱我皇室中人吗?”
“从哪听来一些捕风捉影的话?”荀云婉眼神狠戾地盯着他,“毁谤他人罪加一等。”
施承光固执道:“明明是为求两国和平的宴席,贵国四公主当众悔婚,岂不是不把我们燕朝放在眼里?贵妃娘娘是我的姑姑,三皇子是我表兄,陛下顾及朝局不予追究,我一介白身,冒犯便冒犯了,但我无法容忍皇室蒙羞。”
随后他的声音略微低了下去:“我没想过行刺她,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被羞辱的感受……那箭并无箭镞,前端挂着的是水囊。”
荀云婉听得这番话,气得笑出了声,连礼节都忘在了脑后,直接道了一声:“蠢材,不可理喻。”
施承光眉头一皱:“你缘何这样骂我?”
不知怎的,见他这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荀云婉心中的气莫名散了不少。兴许是对方被蒙在鼓里的模样实在可笑,她不想跟一个一无所知的家伙一般见识。
“我懒得同你解释。”荀云婉抽出帕子拭了拭手指,抬起下巴向谢绪示意,“我们走吧。”
才走出几步,荀云婉忽然回头,朝着仍站在原地的施承光嫣然一笑:“死罪可免,但惩戒不可避。施公子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跟皇帝交代吧。”
幽光照映下,荀云婉的面容显得晦暗不明,但深沉夜色却将她的五官映衬出一丝奇异的妩媚,施承光突然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有些发热。
谢绪对她轻易放过施承光的行径有些不满,荀云婉直接拽着他的衣袖往前一推,随后在他耳边低声道:“如今是我们占理,若是你在此处同他动手招来其他人的注意,那么向燕朝皇帝陈词的时候便不好以此为由头讨说法了。”
荀云婉一行人彻底消失在视野内,施承光才似猛然回神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脸。
“公子……”一旁的内侍小心翼翼地开口,“此事要让贵妃娘娘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