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不过是个称谓而已,无论命途如何变化他终归是他,这似乎对周从燕而言是如此,对嵬名岘方尔玉也是如此,对林年爱他们亦是如此,但对其他人却另当别论。周从燕亲昵地抚着他的颈背说:“昨日之日不可留嘛,我给你想一个新的怎么样?” “嗯?” “你还记不记得你头一回去我家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吗?”周从燕说。 杨臻只闷声哼哼了一声,没肯搭腔继续说下去。 周从燕手上使了点劲说:“别打哈哈,从前的事你不是都想起来了吗?” “嗯……”杨臻又往前凑了凑,直接把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你继续说。” 周从燕安心与他相拥:“倚梅听风。” 杨臻呼气,懂了她的意思。 “梅似寒,就叫这个吧。”周从燕说。 不够响亮不够风雅,不够平凡亦不够庸俗,不过自此往后的他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日子。 翌日清早周从燕帮杨臻去须清面之时,才说起了会让他心绪纷乱的事。“阿衡的事……”周从燕眼见他的动作僵了三分,“季菱知道了……” 杨臻在周从燕的注释中慢慢坐下来,听她继续说:“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我以为我们藏得很严实……” “心有灵犀之下,发现是迟早的事。”杨臻缓缓地喘了两口气。 周从燕抿嘴。 杨臻扶膝重起道:“你离开药师谷的时候,季菱还在吗?” 周从燕愣了愣,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欠考虑了什么。 “以季菱的性子,知道阿衡不在了,多半会带着阿衡和孩子回山海阁的。”杨臻说。林年爱基本无法陪着她们去,即便陪着去了也没什么用处,因此杨臻不放心她们在路途中的安危。 临近门口,外面便有人敲门。屋门对开,方尔玉和嵬名岘就站在外面。 “嵬名小方。”闲话不论,杨臻与他们直说,“替我保护几个人。” “先生请讲。”方尔玉不多问,直等吩咐。 “去崇安,季菱要回登州,孤儿寡母难以为继,你们跟着她别让他出事。”杨臻说。 “是。”方尔玉答应。 嵬名岘却有不忿之处:“那你呢?” 周从燕也看向杨臻,此次她也是只身前来,并未带什么帮手,方尔玉和嵬名岘都离开,荆州若是真出了事她与杨臻未必能应付。“就算他们现在过去也未必来得及吧?”她问。 “季菱珍重自身,师父也不会让她未修养好就走的。”杨臻说。 方尔玉暂时搁下了听吩咐的心,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过是为了让杨臻轻松一些罢了。 相觑片刻,嵬名岘抽走藏锋说:“让他留下来照应吧,我自己去就好。” 杨臻与他对视,微微点头道:“交给你了。”近来多日他心神耗尽,实在分不出精力给嵬名岘重铸一柄剑。如今呆在荆州,若是头绪暂无,他倒可以先打打铁发泄一下积攒的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