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做作无比地嫌弃道:“呀,那你好厉害哦!” 此刻星月满湖,夜风颇凉,秋日的夜总的来说相对安静,仅有的虫鸣也只限于近湖之处罢了。 湖边的两个人背相靠肩相枕,仰面看着自己眼中的天,和谧而又自在。 “人吧,一辈子应有尽有不一定快乐,一无所有到底也就那样。”杨臻懒趴趴地说。 “嗯……”嵬名岘应了一声,总觉得他的话还没说完,“所以呢?” “我最怕的是有过。”杨臻自嘲一笑,“我之前就想过,人可能到了一定的年岁就会开始不停的‘有过’,只是没想到我的这个时候来得这么早。” 嵬名岘问:“那人的话你都信了?”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杨臻说,“徐枢之后肯定还会有事。” “什么事?”嵬名岘侧了侧脸。 “亡国之臣有几个不想复国的?”杨臻咋舌,“贼心不死,必生祸端。” “你打算如何?” 杨臻说:“能如何?离他远点就是了。” 嵬名岘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好老实听着。 “可惜我那姥爷——哦,不对,以后八成得改叫‘王大人’了,老人家多好,不过到底是对不住他了。”杨臻长叹一声。 嵬名岘总有些地方想不通,他问:“这样的事你打算如何向他开口?” 这话问出来,杨臻便是许久沉默。因为挨得足够近,嵬名岘可以清楚地知道他的气息频次,也能感觉得出他迟疑、踌躇到自嘲放弃的过程。 杨臻往后缩着蛄蛹了一顿带着笑腔道:“这种事怎么跟人说去?何况是还是七老八十的前相爷……” “你似乎很不舍得。”嵬名岘道。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有过可比一无所有痛苦多了。”杨臻对着天上辉映的群星看了片刻,“不过还好,人还在,只是不便再有瓜葛了而已。” “说了这么多,”嵬名岘的想不通仍旧堵着,“你还是没想好要怎么跟人说?” 杨臻一咬牙,胳膊肘往后一捣杵在了嵬名岘的腰窝上。他道:“你这家伙安的什么心啊!就非得盯着我说了不可吗?”他把嵬名岘熊安静了之后咕嘟着自语道:“我就不能不说吗……” 他是还有回去挑几个人试探试探的想法,不过徐枢的话在他看来笼统上是无可怀疑的,其实真想知道真相的话,从那个“温婉”入手肯定比从其他口子入手有用。 周从燕提溜着个小灯笼出了小医馆还未来得及拐弯,她便看到不远处有一大团黑影往这边走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举着灯笼看清后赶紧迎了上去。 嵬名岘抱着酒坛背着杨臻道:“他睡着了。” “睡着了?”周从燕提紧了心凑过去试了试杨臻的鼻息后,才安心接过了嵬名岘胳膊夹着的酒坛。 “你们这……”周从燕当然闻得到这俩家伙身上的酒味,“不是说去找徐枢了吗?” 嵬名岘把身前挂着的布袋抽下来给了她说:“东西拿到了。”说罢,他双臂后绕掂了掂背上睡得正酣的家伙进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