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行的方通淮和秋逸兴一起在后者房间里烤火暖手,秋逸兴搁下自己宝贝闺女之后总算有机会正儿八经地找方通淮解解惑了。他搓了搓自己尚有些虚胖的手问:“我已经帮你把百里他们几个哄过去了,现在你能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了吗?” “不是说过了嘛,试试我那仨徒弟到底有多少本事呗!”方通淮说。 秋逸兴不无嫌弃道:“你糊弄鬼呢?当我睡了十几年人傻了是不是?你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有多少斤两你会不知道?” “哎嗨!”方通淮似是被猜中谜底了般道,“还别说,我真不一定知道自己这些徒弟到底能走到什么程度呢!” “你这几年的掌门白当了?连自己的徒弟都看不好?”秋逸兴说。 方通淮摇头叹气道:“那又怎样,徒弟大了,心也大了,隔三岔五地就喜欢下山走走,谁知道他都走哪儿去了。” “说到底还是你无能,荆老前辈也不知是怎么看中你的,我爹那么多徒弟,也不见像你这样。”秋逸兴顶着一张胖脸,说起话来却有些刻薄。 方通淮听着秋逸兴的痛快话,连连咋舌道:“逸兴啊,你憋了十七年的劲儿不会都攒着来撒我身上吧?” “不然还能撒谁身上?”秋逸兴倒是敞亮。 “撒你们家那个小妖精身上呗!”方通淮挑拨道,“你不知道,就是他断了我徒弟们的成名路,你可得帮哥哥我好好调教一下那个傲得要命的家伙啊!” “我怎么听说是你活该呢?”秋逸兴斜眼笑看他,“是你自己使坏引鼟着任师叔把那小子送上擂台的,如今后悔了?” 方通淮才不后悔,他只是说笑罢了,不过他现在更想跟秋逸兴玩笑一下逗后者一乐。“你看你,这才睁开眼多久,也被那小家伙征服了吧?”他说。 “那倒不是,”秋逸兴敛住了笑,“这孩子,来历不明,我也不知该怎么看待他。” “什么呀!”方通淮笑出了声,“你什么时候也成了江湖中那类仇视朝廷的人了?再说了,你不是还和杨恕关系不错嘛,怎么又会介意杨恕的儿子呢?” 秋逸兴缓慢地摇了摇头,他介意的根本不是这个。他左右顾忌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对自己的挚友坦白:“他跟衍声的儿子不太一样。” “啊?”方通淮的表情因不明所以而不对称了。 “二十年前,我见过衍声那个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儿子,那孩子的眉心有颗观音痣。”秋逸兴沉着脸色说。 方通淮明白了他的猜疑之处,又问:“你问过杨恕没有?” 秋逸兴摇头道:“此事我最先告诉的是我爹,可他却说无需多虑,更不必为此去问衍声。” 方通淮虽然听着也觉得奇怪,但却并未陪着秋逸兴一起继续疑惑猜测,而是说:“观音痣这种东西未必就是一成不变的,或许是后来长着长着就没了吧,日后咱们有机会也可以去向林神医请教一下嘛!” “也是,”秋逸兴自嘲一笑,“爹和林神医都稀罕的人我还猜忌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