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娃应声离开,刘开文再次打量这间土房,化肥袋、木条堆满了一屋,墙边有两条木板架在垒砌的砖块上,那是他以前的床。走到木板前蹲下,探手摸去,里面有个四方的木箱子。拉出箱子,拂开表面的蛛网和灰尘,慢慢打开箱盖,里面是凌乱的小物件,有他小时候自己做的弹弓、小木人,小木枪,也有她母亲没带走的零碎。 他拿起一张残破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年轻女子笑得腼腆羞涩,最下方有几个白色的小字“九六七年十月”,想来应该缺了个“一”字。放下照片,他发现了一副古董墨镜,少了一条镜腿,这种圆框墨镜不像是女人戴的款式。她母亲怎么会有这种墨镜? 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他继续翻找着东西,终于发现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有十个人,站成了两排,他母亲在第一排最中间。照片左上方有两排白色字体“瓦屋山野外勘查队合影”和“一九六八年”。 他要找的就是这张照片,证实他母亲的确被卷入了那次事件中。她母亲发现了什么,做了什么? 带着满心疑问,他把照片放进衬衣口袋中,突然发现箱盖的一角卡着一片碎片。轻轻抽出碎片,对着光亮看去,他的眼神随之一变,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他? 这片碎片是一张照片的残片,上面是一个人像的上半身。这个人像和他记忆中的某人重合在一起。他急忙翻出母亲那张残破的照片,将碎片拼接在左上角,撕裂的痕迹严丝合缝地对应起来。 他的大脑迅速运转,心中大呼:不可能!这是一九六七年的照片,他怎么可能完全没变! “大哥,爸回来了!喊你吃饭!”二娃的声音拉回了刘开文的思绪,即使他现在内心翻滚,没有心思吃饭,也不得不跟着二娃去到堂屋。 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饭后,他把带回来的营养品交给他爸,就急着前往老支书家,想从老支书嘴里打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刘大伯!” “大娃呀!进来嘛!”黄孃孃热情地招呼着刘开文。 老支书听见刘开文来了,高兴地拿出一瓶白酒,招呼着他坐下。 黄孃孃端出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凉拌黄瓜,就坐在一边编篾条。 刘开文把给老支书带的烟酒放在桌上,礼貌地和两位老人打招呼。 老支书高兴地给他倒酒,两人一边喝着一边聊天。几杯酒下肚,老支书聊得更热络了。 “刘大伯,我生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老支书还没开口,一旁的黄孃孃抢着说道:“记得到。你妈那会年轻漂亮,又爱干净,多懂礼貌的。”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下放到这里?和她一起的,还有其他人吗?” 老支书喝了口酒,叹了口气,说道:“我下午的时候就猜到你要问这些事情了。我们不知道你妈来这里之前的事情,有人也找那几个知青打听过,没问出明堂来。那批知青就三个人,两男一女,只有你妈妈还活到。” 刘开文听言,心里一惊,追问道:“那两个男人是怎么死的?” 黄孃孃也叹口气,说道:“一个不晓得吃了啥子,打摆子就死了,还有一个掉进河头淹死了!” 怎么会这么巧?刘开文继续追问道:“哪年死的?” 老支书没好气地说:“来这里没得一年就死了,害得我们公社被上面批评,年底几个公社拉出来排到最后一名。” “以前有没有其他男人来找过我妈?” 老支书和老伴互看一眼,才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刘开文笑了笑:“我回来翻到一张照片,上面有个男人,我不认识,不晓得是不是我妈那边的亲戚。” 黄孃孃一听,用一种难以启齿地眼光看向他。 老支书也沉默了。 刘开文给老支书递了支烟,划了火柴,替他点上。 老支书看着刘开文,重重地吸进一口,慢慢地吐出,才开口道:“大娃!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你不是你老汉的亲生娃儿,你妈怀孕后才和你老汉结婚的。”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在刘开文头顶,让他目瞪口呆,半天回不了神。 黄孃孃放下了手中的篾筐,补充道:“那会儿我是赤脚医生,是我给你妈接的生。之前,你妈就来找过我,帮她编了个谎话,说你是早产的。我看她那么可怜,就帮她隐瞒下来了。在那个时候,要是被别人知道,她就真完了。说不定你的亲生老汉是城里人,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