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边,回应:“你在叫我?” “废话!就你一个新来的!” 尽管有些不耐烦,一想到要在这里蹲十年,他还是回道:“有事?” “你得罪谁了?” “打架伤了人。” “有孩子没?” 刘山海摸不着头脑:“有。” 隔壁那人叹了声:“有后就好!” “你问这做什么?” 隔壁吞吞吐吐地说:“告诉你啊!熄灯就得睡觉,睡不着也得睡。别发疯,闹着其他人!” “什么意思?” 隔壁的人不搭话了,刘山海反而忐忑起来,推敲着那人的话,走回自己床上躺着,头一疼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监室里的灯已经黑了,只有走廊上还留有几盏昏黄的灯影。整个监区异常安静,连磨牙声和呼噜声都听不见。 想起之前那人的叮嘱,他侧头看着周围,一室黑暗,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的脑门又开始抽疼起来,只能闭眼忍受。 突然,他感觉周遭气温变凉了,一股股冷气打着旋呼在他身上。虚眼拉起被子,他摸到一股湿意。 收回手,他闻了闻手里的气味,说不上来是什么气味,却很上头。 他坐起身想查看被子,视线余光扫到对面,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向对面。 此刻,对面原本的空床上坐着一个灰白的身影,模糊的五官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一下反应过来,他这是撞着“东西”了。自小听爷爷讲这里面的怪事,没想到他会有进来的这一天,遂想起爷爷说过这老东西也分善恶之说,原是死前有念头,吊着一口气,人走了,那口气还留在这里面,散不出去。 见着那身形只盯着自己,没有其他动作,他沉下心,坐在床边和它对望着。 那身形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抽出一根绳带,套住脖子,把自己绞杀了。 刘山海看着在门边踢腿乱蹬的身形逐渐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刚喘出口气,又见前方地上冒出一股黑雾,在整个室内扩散开来。 黑雾中似有各种人声叫嚣,一个个灰白的影子从雾中心显现出来,穿过监室铁栏,向各处游荡而去。 角落里,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地面爬起来,站在他面前,伸手从头顶中心往两边拨开,再顺着脸、脖颈往下,一直拉到肚子上,猛然一扯,扯下了一块东西丢给他。 他诧异地看着膝盖上搭着的东西,竟然是一块血肉呼啦的人皮。鼻腔里充斥着一股腐败的腥臭。 脑子里好像有很多声音撞了进来,使得他头部剧烈疼痛,一下晕了过去。 漫长的梦中浮现出了爷爷的身影。 监狱修成了,刘宽留在里面做了书记员一职。原本他可以有更好的去处,却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一开始,他就听说监区里面不干净,但凡是家里有些背景的人都不愿意做看守,所以又找了些汉人来填缺,尤其是丁字号监区。 一年后,监狱被新军接管,他仍然被留下做着书记,到点上职,下职走人,从来不去打探监狱里的事情,听到风言风语从不和人讨论,也不外传。 一天,监狱长找到他,让他把监狱的营造图找出来。刘宽便去了文库里翻找,找出了一个大盒子,上面标注着“图”字。他也没打开,直接把盒子交到了监狱长的办公室。 临到快下职的时候,监狱长又把他叫过去。 “刘书记是监狱的老人了,你来看看这些图和监狱有没有出入?” 刘宽不疑有他,走到监狱长身旁,看了过去。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集中到一张图纸的某处,愣了一下。 监狱长催促道:“有问题吗?” 刘宽掩下心神,恭敬地答着:“没有。” 监狱长愁眉不展,几息后才说道:“我审了几个犯人,说这里的怪事从修好后就有了,你听说过吗?” 刘宽连忙道:“我没有去过监区,一直都在这边办公。” “当初设计监狱的人还找得到吗?” “不清楚。” “那参与过的人呢?” 刘宽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便答道:“当初参与选址的人还在。” “谁?” “昝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