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 / 4)

殊房间靠近尽头,是他们当中最大的一间房,周锦惜这才发现林殊屋子里竟然还有一个专门用来写字的地方,纸上笔迹未干很明显就是方才才写的,周锦惜有些诧异,本以为林殊一介粗人不怎么认字,没想到空余时间竟然还有写字的爱好。

“怎么了?”林殊给周锦惜倒了一壶茶却看到周锦惜盯着桌面上的笔迹发呆,于是开口问道。

周锦惜猛然回神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方才盯着林殊写的字在发呆,于是辩解道:“没有,只是没想到你起的这般早。”

林殊被说的轻咳一声,窘迫的掩饰了一下,毕竟自己这个身份还早起练字实在有些违和,不过细想之下自己成年以后并未在周锦惜面前写过字,所以应当也不会穿帮,于是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坐吧。”林殊没再纠结于此而是点了一下桌面示意道。周锦惜也没有在意,走过来坐下。

按理说此事与周锦惜林殊并未有太大关系,二人完全可以就此离开袁州城,根本没必要去担这么大风险去查清楚真相,若说周锦惜是因为个人意愿,那么林殊实在是受周锦惜拖累,周锦惜怎么会不明白这件事情。一直以来自己是否太过自私?林殊从来都不是自己的私有物品。

茶水因为刚刚烧开,在空气中形成一层水雾在这个清冷的早晨倒是能暖手,周锦惜轻轻用手指捏住茶杯,犹豫片刻开口道:“在永安郡和这几天麻烦你了,在汝南的时候你照顾我,一路上也多亏了你,我知你去南越有自己的事情,若是不愿意再袁州耽误时间,我也明白。”

“所以你这是要赶我了?”林殊没等周锦惜把话说完,便打断道。

周锦惜被林殊的话搞得微微一愣,她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再耽误或者说拖累林殊了,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将林殊留下不但没有帮助,还有可能连累他。

“不是的,你别误会。”周锦惜急忙否认道。林殊淡淡将目光从周锦惜脸上移开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朋友吗?周锦惜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词太过于陌生,身为储君的这些年别说朋友,敌人倒是很多,她已经习惯将所有人都排出自己的身边,牵挂越多只会越来越畏首畏尾,幼白是侍女,聂卿是属下,沈淮书是同僚,其余的多的是萍水相逢,唯独没有朋友。

不是周锦惜不想把沈淮书作为朋友,而是不敢,自己还有几日好活?交一个朋友,等着自己死后多一个人给自己哭丧吗?这不是周锦惜的性格,对于生死周锦惜其实看的很开,人终有一死,只是自己的期限早了那么一点,不制造太多羁绊就是周锦惜唯一能做的了。

林殊看周锦惜出了神便其中意思,虽然心中难掩落寞,但还是面上不显,很自然的错开了话题道:“昨日邓乐康可有想起什么?”

“是朋友。”周锦惜没有顺着林殊的台阶走下来,而是突然出声道。

其实,有个朋友也不赖对吗?周锦惜对着自己问道,二人终有一别,就算此刻没有分道扬镳,就是到了南越也要分别,林殊有自己的人生,自己也有自己的责任,二人萍水相逢终有一别,既然如此或许后半生也不会再见。

那么成为朋友又有何不可?到了下面至少不会被人取笑自己活了一生竟然一位朋友都没有,思及此周锦惜仿佛想通了什么事情,长舒出一口浊气,坚定地回应道。

这下子反而是林殊愣在原地,他早知小储君惯有自己的想法,说白了就是爱钻牛角尖,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是周锦惜自小的毛病。长大以后的第一次相见沈淮书不是没有诧异,那么洒脱的一个女孩也被磨平了棱角在深宫中扮演好了自己的角色,那一刻沈淮书有些后悔,若是自己早些带周锦惜离开....

只可惜没有如果,正如周锦惜所说,她身上的责任是推不掉的,没了她又要是谁来承担这份责任呢?沈淮书想到这竟然有些怨恨周锦惜那位暴毙的大叔父了。

林殊只深深看了周锦惜一眼,似是无奈的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