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闻声松了口气,周锦惜自嘲的笑笑,自己还真是变得胆小了起来,竟然会害怕一个小人的寻仇。而靳禾则是起身去给林殊开门。
只见林殊风尘仆仆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肩膀上有几分水渍,倒是显得有些狼狈。得知林殊姓名的靳禾如今看着眼前这位早晨还很威风的大侠,如今竟然如此狼狈,额头还因为奔跑留下的薄汗,意外道:“林大哥?你怎么...”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赶紧让人进来了。坐在床上的周锦惜听见林殊的声音那一刻才算安心下来,薛家在此地如同地头蛇一般的地位,林殊虽有一身武功,但是却没有靠山。都说民不与官斗,林殊一介平民又怎么和薛家抗衡?再说今日林殊还动了手...若是薛家追究起来,林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周锦惜暗自盘算道,如果林殊入狱....周锦惜捏紧了枕头底下的玉牌,暗暗做了决定。什么事情都没有人命重要!
但是还好林殊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也能让周锦惜放心些。只是她也从未见过林殊如此狼狈的样子,印象里的林殊永远云淡风轻,冷漠的将一切事情处理好,很少有这么生活化的一面。
林殊看着周锦惜苍白的脸,无意识的向前两步,后来好像有想起什么,才硬生生停住了脚步。将怀中东西拿出来道:“这是玉凝霜,对脸上的伤有奇效,是我今日去药坊买的。这个是莲花酥,上次见你爱吃,便顺道买的。”
卖莲花酥的店距离此处要跨越半个永安郡,这哪里顺路了?周锦惜又怎会不知晓?看着林殊那副“这不算什么”的表情,周锦惜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为什么总是这样?在自己对他有敌意的时候,他对自己百倍好,当自己开始信任他,他却开始疏远自己。如今自己已经决定和他保持距离,他却又对自己示好...周锦惜真的快要看不清这个男人了。
林殊恍然未觉,而是一本正经的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靳禾眨巴着葡萄似的眼睛,疑惑道:“你这肩膀和头发上的水渍是?”
林殊才突然想起什么,侧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打湿的斑斑点点,无所谓道:“哦,外面下雨了。”
周锦惜似乎很能理解刚才靳禾是什么心情了,这个人在冬天冒雨饶了半个城池给自己买莲花酥.....周锦惜今日的憋闷,仿佛找到了发泄口,她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人,怎么配得到这些?
“我有点累了,能让我自己呆一会吗?”周锦惜不想让这两个人看到自己失控的样子,声音颤抖的别过脸去道。
靳禾还想说什么,但被林殊拦住了,只见林殊对着靳禾摇摇头,靳禾才赶忙将嘴闭上。“我们就在门外,有事随时叫我们。”林殊也不多过问,只留下了这么一句,便带着靳禾一同出去了。
沈淮书了解周锦惜,周锦惜家世好受尽宠爱,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哪里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今日之事,就相当于是在周锦惜那比旁人还要强烈的自尊心上践踏,这让生来便是天之娇女的周锦惜如何受得了?
但是这里还有别人,周锦惜从醒过来开始便装不在意,甚至不再提起此事,她没有办法接受有人能将她踩进尘埃里,所以她一直在忍。这一切在林殊赤裸裸的关心里面瓦解殆尽,原本还能继续伪装的周锦惜,仿佛找到避风港一样失控了自己的情绪。
周锦惜听着耳边关门的声音,才死死咬住自己下唇,怕自己的声音会传出去让他们听见,但是拳头却像是泄愤一样在自己腿上不停的重重捶打,仿佛是在懊恼自己的渺小与无能为力,又好像只是单纯的在发泄。
就算周锦惜控制的很好,门外的林殊是什么人,再细微的动静也很难逃过他这个一墙之隔的人,但是他只能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至少发泄出来比憋在心里好,林殊只能充耳不闻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靳禾则是完全不在状况内,她不明白周锦惜为什么突然将自己赶出来,也根本听不见周锦惜房间内的动静,方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很自然的形成一种只属于沈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