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赏赐于李莞此人的东西,李莞曾是礼部尚书府林二公子的书童,名义上是书童,实则为私养的娈童,尚书府二公子死后,李莞转而成了尚书大人的情人,随后借尚书大人之手进入此次礼部随行人员名单,拿着朝廷俸禄的同时曾收过已故丽皇贵妃的钱财,私改船只。”
大殿上,沈淮书与周锦惜并肩而跪,一旁便是礼部尚书和瑟瑟发抖的李莞。
“胡说八道!纵使...纵使此子受贿,你又如何证明他与本官有什么不正当关系!”礼部尚书见此,便想推掉一切责任。
周锦惜道:“父皇,这是李莞入礼部之时,尚书大人亲笔所写推荐信。这是李莞私收贿赂与拿朝廷账目的名单,儿臣还发现了....尚书府二公子写于朝廷的密告信。
信中所说,李莞本是二公子本人私养之物,可后来被尚书大人看上,强行要去。
林二公子素来与尚书大人关系不好,想着去告御状,却在路上不幸身亡。”
“你你你...”礼部尚书似乎并没有想到周锦惜连这个都能发现。
“是你!你个贱人,是你把信给了周锦惜!”礼部尚书回过味来,转身一巴掌打在李莞的脸上,李莞不过十五岁,没有见过今日场面,瑟瑟发抖之下,一字不敢多说。
君上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但如今事已至此,必须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林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君上发话道。
“臣...”尚书也知人证物证俱在,认了罪。
“传令下去,李莞私收贿赂,收押昭狱。礼部尚书....回家休养,最近便不必出现在朕面前了。”君上斟酌后命道。
周锦惜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自己父亲,事已至此父亲竟然只是将人送回都城休养,可!
“父皇!”周锦惜还望说什么,哪知意外横生,身侧李莞奋然站起一头撞死在了屋柱之上。
事发突然,几人均已被镇住,周锦惜不忍看到如此惨状,大声道:“父皇,李莞受贿乃是尚书指使,李莞将证据交于我们,也是希望我们救他,他!”周锦惜尚未说完,君上却打断道:“林爱卿,先回去吧。”
礼部尚书似乎也有些意外,但还是领命退下,周锦惜始终想不通,为何父皇会如此行事。
“蓁蓁,礼部尚书素年来与群臣交好,如今虽行事不端,但罪不至死,若是贸然对他做出重罚,如何服众?”君上见林尚书离开,才开口道。
周锦惜这才失望的说道:“那李莞呢?儿臣答应他此事定还他一个公道,父皇可知,自儿臣发现他与林尚书关系,私下找他,他不过十五,却半生都在林家的阴影下长大,李莞告诉儿臣,那日,就算没有儿臣,林二公子也活不到衙门,只是路上突犯歹念,刚好被儿臣撞见,若非就是尚书亲自动手了。李莞怯懦,尚且可在听到宣判时以死明志,儿臣呢?儿臣这个储君却处处受人牵制,无法还人情白。”
君上虽听此话,也觉不妥,但还是道:“李莞一人之话并不可信,李莞与林尚书之中,朕定会选择林尚书。”
至此,周锦惜才算万念俱灰的闭了闭眼睛,既然如此,便是弃车保帅了。
沈淮书听了全程,却没有开口,只隔着衣袖握了握周锦惜的手腕。周锦惜微微侧眸看了一眼沈淮书,沈淮书开口道:“臣还有一事,既然李莞收受贿赂私改船只,但负责此事的宫人查验后禀报,船只并没有被毁坏篡改迹象,也就是说船只并不是因为皇贵妃私自改动所致沉船。”
君上听了此事道:“既如此,便继续查。沈爱卿...带蓁蓁回去歇息吧,这两天都累了。”
“臣领旨。”沈淮书与周锦惜谢恩离开。
出了殿门,周锦惜像是被人卸了一身力气,倚靠在房门上道:“我早知如此,这些年父皇一旦涉及朝廷与这些大臣,便像是失了方寸,一让再让,就是今日闹出了人命,父皇也不会在意一个平民的死活,只向着他的那帮臣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