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乔姨...不知道自己走了,他们得难过成什么样...最后就是,邓知许,真好。知许,你不是怕黑吗?姐姐来陪你,以后的路姐姐都陪你走,姐姐不会对你那么严厉了,知许...
邓乐康最终还是意识不清的闭上了眼睛,“乐康,乐康你睁开眼睛,郎中...郎中呢?为什么没有郎中?”周锦惜撕心裂肺的质问着楚铮,其实她不是不知道现在已成定局,可是她还是如同发泄一样质问着每一个人。
远处增城的方向突然响起牛角的轰鸣声,是援军到了!楚铮在遇到面具人的时候便将信号弹放了出去,这里距离增城也不远,可是援军却现在才到。周右贤和副将带人从四周包围起来,一下子原本处于劣势的沈淮书一行,瞬间扳倒局势。
剩余的面具人也没有犹豫,一看事态不妙,纷纷倒地口吐白沫。“是齿毒!”楚铮惊讶的叫道,齿毒是一种藏在牙齿缝隙里的毒药,用于死士。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是死士!
“你怎么现在才来?”沈淮书看了眼已经回归平静却还在不住下颤抖的周锦惜,狠狠给了周右贤一拳。周右贤哎呦一声,揉了揉胸口道:“还不是这个老家伙耽误事。”
沈淮书朝着周右贤身后看去,正是左都御史戚伯庸!只见戚伯庸慢悠悠的从马车上下来,不紧不慢的道:“下官早就说过,储君殿下不应当冲动行事,暴露行踪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此话颇有幸灾乐祸之意,不过他与周锦惜向来不对付,如今这反应也算是正常,周锦惜将邓乐康的尸体交给楚铮,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目光凌厉的盯着左都御史。沉默了好一会,咬着后槽牙道:“启程,回都城。”
左都御史意外的看了眼周锦惜,原本他以为软弱的小殿下会痛哭流涕在增城再赖上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竟然如此果断。
沈淮书也是同样不悦的看了一眼他,最后跟着周锦惜离开。
周锦惜其实是有想过,如何安置邓家姐弟的尸体的,思来想去,也许让他们荣归故土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她一纸家书传回都城,恳求追封邓乐康为县主,邓知许为武义大夫,厚葬。
沈淮书看着身侧默不作声的周锦惜,不放心的握住了周锦惜的右手,周锦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这一趟死了太多人,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都在她的眼前消散,就连她自己也是死里逃生出来的,有的时候她真的会想,自己是否真的太过任性,因为她的任性才连累了这么多人。
马车外面的天空出现一种漂亮的绯红色,如同粉色宝石渲染了天空一般,可是周锦惜身边再也没有能与之分享的同性,靳禾...邓乐康...她们一个个都要离开自己,将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周锦惜不禁想起她们一同在袁州的日子,那个时候她们有没有想过,如今会是这副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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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平十三年,储君微服私访游历民间,侦破震惊大平的赈灾银一案,还将草菅人命的唐家斩草除根,一时间风头无两百姓爱戴,人人都说周锦惜乃是真龙天子,当得起储君一位。
“儿臣,叩见父皇,母后。”周锦惜同沈淮书在宣室殿前行大礼道。
君上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满意的赶紧道:“快起来吧,锦惜你这一路辛苦了。”元后也是同样担心女儿安危,如今看着自家女儿完好无损的回来,也算是放心了。
“锦惜,听说这一趟凶险异常,你快回去歇着吧。”君上点了点头,眼中的慈爱仿佛要溢出来一样,周锦惜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恭敬的站起身行了个礼沉默的退了出去,剩下的事情自有沈淮书交代。
“殿下!”早就等在宣室殿门口的幼白如今看见周锦惜开心的不得了,自从她中毒昏迷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周锦惜,就算是醒了,也被告知殿下摔下悬崖生死未卜,吓得她差点又晕过去。
周锦惜不禁抬眸看向等在宣室殿门口的幼白,神情恍惚了一瞬间,如同隔世,原来只有短短半年吗?可是她却觉得过了一辈子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