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注意到沈淮书的表情,而是点点头装作不懂的样子,没有再接话。这个楚铮几乎是一瞬间就能察觉到朝廷与地方中间出了问题,对于这些事情应当是很懂的,这让周锦惜严重怀疑这些年楚铮温吞的毫无政绩的样子是否是装的。
不过现在总算有了人证就是好的,剩下的便是物证了,从朝廷到地方一共要经过的就是朝廷,两广总督,各家知府,然后就是城主了。朝廷那边是自己一手盯着开展的,不应当会出问题,但是那么大一笔官银,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若是城主这边没有,那就该查查知府那边,就说增城和周围几个城池这边应当都是桑家掌管的位置。
剩下的时间里周锦惜便没有再开口,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周锦惜就听着沈淮书和楚铮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些有的没的,周锦惜看向门敞开的外面,南越的风光就是如此,天要比南阳的蓝,竹子要比南阳的绿,听着听着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淮书和楚铮的这种说话方式,给了周锦惜一种他们已经相识已久的错觉,但是回神之际又觉得不可能,一个从未出过南越,一个长在边疆,能见上一面都算是不错了,又怎么会相识已久呢?
在城主府呆了一天,在周锦惜临走之际沈淮书欲言又止,直到将人送到了门口,才开口道:“你可以住下。”
“什么?”周锦惜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沈淮书犹豫片刻道:“你如今是我名义上的妹妹,可以住在城主府,也会方便些。”他说的意思便是可以和楚铮进行交流,周锦惜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周锦惜还是笑笑道:“不了,我朋友还在等我回去呢,若是我突然搬进城主府才是要吓他们一跳,我住的地方你也清楚,可以随时来找我。只是可不要穿着盔甲带着佩剑来,怕是没人敢给你开门。”
沈淮书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周锦惜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渐渐红着脸补了一句道:“倒是不必再翻窗户了。”翻窗户这个行为,当时周锦惜觉得没什么,可是后来仔细想想,都是情郎来找相好的才会翻窗翻墙,这么一想周锦惜就觉得难为情。
这句话愣是让沈淮书原本还想留人的话,硬生生的堵了回去,随后也只能道了句:“好。”
眼看着周锦惜身影都快要消失不见了,沈淮书倚在门框上不禁开始发呆,为什么自己是林殊的时候周锦惜对待自己的态度和自己是沈淮书时对待自己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沈淮书头一次因为女子而苦恼不已。
楚铮用扇柄轻轻在沈淮书肩膀上敲打了一下,令沈淮书猛然回神,然后似笑非笑的揶揄道:“人都看不见了,心也跟着飞走了?”
沈淮书面无表情的将门关上,道:“少胡说八道。”说完就往院子里走。
楚铮漫步跟了上去道:“你方才演的可是真差,幸亏小储君没怎么关注你,否则你那脸色比我书房桌子上的墨锭还要黑上几分。”
沈淮书懒得搭理他,两人还真算得上是故交,楚铮的父亲也就是老城主在成为城主之前被楚铮的爷爷送到了军营里历练了一番,楚铮的爷爷向来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可就苦了楚铮的父亲。
但是说巧不巧,楚铮的父亲在军营里认识了布衣出身但武艺精湛有天赋的沈老将军,两个人年龄相仿相互庇佑,最后楚铮的父亲还是干不来这些打打杀杀的活只能含泪告别沈老将军回了增城,而沈老将军也回了老家汝南娶妻生子。
直到后来在边疆,楚铮的父亲听说沈老将军一家自请镇守边关,挂念故人之下,特意从增城跑到了边疆,得以见上一面,诉说这些年的哀思。两个年轻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相识的。
眼见着沈淮书紧紧抿着唇这就是沈淮书要对他动手的前兆,自觉自己打不过沈淮书的楚铮一瞬间离沈淮书一丈远道:“这不能怪我吧,是小储君自己叫的。”
他就知道这个闷葫芦肯定介意的就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