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吃了,定然难忘。” 胡跌儿被那腾腾的热气环绕,看着那锅子中的肉片翻飞,仿佛一场生死缠斗,一时有些呆愣。 “来,胡兄弟,别愣着,快些吃肉,趁那肉片嫩时入口才好。”崔承用口中说着,夹了两片肉放到胡跌儿的盘中。 胡跌儿拿起筷子夹了入口,果然鲜嫩非常,那汤中加入了各色香料,肉香混着香料之味,甚是美味,确是关内不曾吃过的。 “来,胡兄弟,我再敬你一杯,那日‘春狩大会’上,得见你的身手,我便打定了要与你结交的主意,更因我们都曾在那边供职,在这边又是同朝,难得的缘分,你我若不相交,实在对不住天公的安排。”崔承用说罢,仰头饮尽。胡跌儿随着喝了,止不住打了个酒嗝,面色泛红,已有了醉意。 崔承用抄起酒壶,晃了晃,知那壶中只剩了少许,便也不再倒出,甩手将那酒壶扔在地上。又探身拿起胡跌儿身前的空酒杯,并抄起自己的酒杯,也甩手扔在地上。俯身两手抱起身侧的一个酒坛,放在桌上,打开封盖,在那酒坛的大肚上拍了拍,笑道:“我们喝这个。今日必定一醉方休。”说着,拿起桌上的两个盛饭的瓷碗,分置在两人面前,擎起酒坛,将两个瓷碗倒满。 “得,那我就拼出性命,陪崔大人一醉。”胡跌儿不等崔承用相让,自己先端起瓷碗,仰脖子将那一碗酒水喝了个干净。 “爽快,哎,胡兄弟怎的还称我‘大人’,就叫我‘老崔’便了,我比你年长,就叫‘老崔’。”崔承用见胡跌儿如此,便也端起酒碗,仰头喝了。有半碗酒水顺着嘴角脖颈淌下,浸湿了衣襟。比之胡跌儿,便有些取巧了。 胡跌儿并不在意,吐着酒气道:“这关外的酒水比之关内后劲儿足,入口烈,着实过瘾。” 崔承用点头道:“塞外苦寒,总要有烈酒相伴,才能过了那漫漫严冬,你今后久居此地,自然会知道了。”忽地转念,想起胡跌儿本就生在塞外草原,便摇头笑了笑。 “老……老崔,我入锦衣卫时,你是锦衣卫副使,魏忠贤身边的红人,我只是个小喽啰,入不得你的眼。但那时我便知道你崔大人手段高,是凭着本事上位的,不像那些只会逢迎拍马之辈。那时,我万万想不到你我竟有今日,同在一桌吃喝,兄弟相称,真如做梦一般。”胡跌儿,仰头看着崔承用,咧嘴笑着说道。 “哈哈,你如此说。哎,让我想想,嘿,那时我确是没有过多留意到你,但我知你出身蒙古,能入锦衣卫,定然有些不凡经历。只是那时事务繁忙,无暇它顾。若不然,你我或许早就是相交知己了。”崔承用点头笑道。 “老崔,哈哈,或许还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晓。我说出来,你可莫要吃惊。”胡跌儿面色潮红,泛着笑意,一字字说道。 崔承用撇嘴道:“你尽管说,我听听。” “你是魏忠贤的亲信,逃离了京城。我在锦衣卫供职,我所担的差事,便是追讨你们这些逃匿四方的魏逆余党。哈哈,心惊么。再说的清楚点儿,我职责所在,可是要取你性命的。”胡跌儿咧着嘴,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