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夺命一箭(2 / 3)

徒已亡。”几字已经到了口边,尚未脱口,忽地被一声断喝打断。  “慢着。”监刑官哈乌尔忽地站起身,大喊一声。喊罢,也不理会愣在那里的号令官,径直走向绑着铁七的木架。走到近前,抬头看了看铁七的面孔,见他面无血色,双目紧闭,口唇微张,滴滴血水顺着嘴角滴落。  哈乌尔伸手搭在铁七被绑缚手臂的脉门处,闭目不语。不远处的莫正两手背在身后,眯着两眼望着,心中暗自埋怨道:“你哈乌尔如此故作姿态,究竟是干什么?”木架近处的号令官与两个检视官都屏息静气地看着哈乌尔。台下一众观者也都睁大了眼睛,心中突突狂跳,凝聚心神,仰望着台上这草原第一勇士,心中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  哈乌尔本意其实简单。整个行刑过程,铁七身中羽箭,竟能强行忍住不喊叫发声,这对常年骑马射箭的武士来讲深知其艰难,何况是三百多箭分时射入,能如此,其坚忍之力已远超常人想象。哈乌尔亲眼目睹铁七如此强悍硬气,心中对这南来的对手莫名生出敬佩之意,唯憾各为其主,不能相交。待行刑完毕,哈乌尔便想亲自上前验看,亲口断言其生死,也算平生与这对手有了一次近身相触的机会。  哈乌尔手搭脉门,闭目片刻,只觉那触手所及已是冰冷,心中莫名涌起一丝唏嘘感叹,便欲收手宣告,忽地那脉门处“突突”跳了两下,哈乌尔一惊,屏息仔细感觉,那铁七的脉搏分明隐隐还有跳动。哈乌尔心中猛地一振,睁开双目,扬声高喊道:“三百六十箭毕,刑徒命在。”  哈乌尔这一声喊叫,声音高亢嘹亮,全场立时一片哗然,声音四起,有质疑之声,有惊诧之声,更有敬服感叹之声。  身处另一侧观武台上的几位官员也都惊诧异常,纷纷起身,各自面面相对,仿佛难以相信耳中所闻。那崔承用一直坐在后方一处隐蔽角落,对场上行刑过程并没过多在意,只对身处前面的胡跌儿留意观察。此前,见胡跌儿与旁人无异,都是引颈看着,从外表上看不出半分异样。崔承用心中的怀疑便又多了几分。  直到三百六十箭射罢,哈乌尔高声宣告:“刑徒命在。”此前对刑场上没有过多留意的崔承用听闻之后也是不禁心中一惊,虽是此前在锦衣卫时与铁七未曾谋面,算不得相识,但耳闻到如此大刑之后,此人竟仍存活,其命硬至此,简直匪夷所思,心中不禁暗吸了一口凉气,心底深处暗自敬服那台上之人竟命硬至此,又念到台上之人便是为了取自己性命而来,瞬时便自出了一身冷汗。正自心中惊诧之际,忽见前面的胡跌儿猛地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仿佛便要冲到那前方的刑台之上。崔承用急忙收回心绪,两眼紧盯胡跌儿,继而又将眼神从胡跌儿身上离开,扫视观武台上,见多个列席官员已注意到胡跌儿的反常举动,纷纷侧目看去。至此,崔承用心中对胡跌儿的最后一丝疑虑便也打消了大半。  刑台上,哈乌尔高喊一声之后,圆瞪着两眼,看着那木架上低头闭目的刑徒铁七,低声吼了一句:“好汉子,我哈乌尔今日送你一程。”说罢,大步走向那站在高台一侧的十二名弓箭手。劈手夺过一把弓箭,从弓箭手的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张弓搭箭,羽箭破风直飞向木架上的铁七。那羽箭从号令官与检视官头上飞过,一箭正中铁七的脑门,贯头而过。这羽箭的力道甚大,箭头穿过头颅后,直直地射入铁七脑后的木架上,整个箭头都没入硬木之中。铁七的头颅被这支贯头羽箭带的向后仰去,本是低垂的头颅,变成了仰面朝天。那近处的号令官与两名检视官分明看到那刑徒的双眼微微张了张,嘴唇开启,仿佛是叹了一口气。  哈乌尔射罢一箭,随手将手中的硬弓扔给那身边的弓箭手,对旁人不再理会,大步便朝台下走去。台下旁观众人见哈乌尔一箭将那刑徒贯头,先是一片静寂,继而高声欢呼叫好,全场犹如鼎沸。哈乌尔下了刑台,便令手下侍卫牵马,也不等待同为监刑官的莫正,便打马回城去了。那留在台上的莫正见哈乌尔打马走了,颇有些尴尬。心中愤愤,表面上并不显露。举步走到木架前,召唤台下侍卫拆解木架,放下刑徒,收拾打扫刑台。  台下的欢呼嘈杂之声久久方才平息,众人看着台上侍卫将那刑徒尸身平放在台上,拔去插在身上的无数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