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汤山,轻声说道。 汤山跪在地上,朝范宪斗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擦了一把脸上泪水,走出屋外。屋外日头正足,照在身上,却只有透骨的寒意。 汤山骑马回家,刚到门口,那小三子便迎出来,拱手道:“爷,老黄的伤势已经大好,精神也好了许多,应该已无大碍了。” 汤山心中一痛,只是点点头,没有答言。在门口下马,嘱咐小三子将马牵去侧院马棚。自己一人先去了后院。时正午后,汤山的媳妇正在屋内午睡,汤山进到屋内,想叫醒自家媳妇,却忽地顿住。过往多年,汤山一心投在大汗交予的差事上,自从担任“天隼”副主事以来,差事更是繁多,平素与自家媳妇便很少过话,甚而一个月中也鲜有几日会到这后院来。而今日一别,实不知何时能回。如此离别之日,反而不知与自家媳妇说些什么,本想着说些嘱托的话语,一时心中竟不知从何说起,心中暗念:“有范公护佑,应该吃不了苦头,便不说了吧。” 心中想着,又看了看睡在炕上的媳妇,便回身退出。旁边侧室,是家中奶妈与自己儿子歇息的房间。汤山轻轻推门进去,那奶妈正在屋内浆洗儿子衣裤,见到汤山进来,吃了一惊,忙躬身施礼,想转身去叫醒炕上睡着的小儿,被汤山抬手止住。 汤山走到火炕边,欠着身子看了看自家儿子。许是屋内热,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甚是惹人怜爱。汤山俯身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儿子翻了个身,又呼呼睡去。汤山心中一痛,想起儿子出生以来,自己竟很少真正与儿子玩乐嬉戏,有时儿子到前院中寻自己,自己或正被差事缠身,便随口打发儿子回去,甚或呵斥几句。而今日一别,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心中更觉实在亏欠了儿子许多。如此想着,心中更痛,低头仔细端详了半响,又俯身在儿子那小脸上亲吻了一口,转身出了屋门,大步朝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