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觉察,只是见到胡跌儿的那一刻莫名生出的。 “酒足饭饱,多谢招待。”胡跌儿嘴上客套。 “这不算什么,晚上,自有好酒好菜给你接风。”马三笑着点头。 “不敢有劳。”胡跌儿抱拳,那马三也抱拳回礼。驿站伙计进来收拾杯盘碗筷,那马三站在屋内,却仿佛无意离去。 “这位兄弟,我这里不需照顾,你自去休息吧。”胡跌儿站起身,走到床榻边。 “好好。”马三嘴上应着,身子却仍是站在原处,仍是无意离去。 胡跌儿转头看着马三道:“这位兄弟还有事么,若有事,不妨直说。” 马三脸上又堆出笑容,连声道:“无事,无事。”说着,终于转身朝门口走去。 胡跌儿看着马三的背影,心里那疑惑之感更胜。那马三走至门口,忽地转过身,看着胡跌儿道:“这位爷,小人敢问一句,看您如此年纪轻轻,是来自关内哪家门派?” 胡跌儿一愣,料不到他有此一问,迟疑片刻道:“我无门无派,只是一个江湖散人。” 那马三听了,也是一愣,脸上现出怀疑之色道:“这样啊,我还以为您是出自哪家名门大派的高徒呢。您自称是个江湖散人,定是自谦了,若没有特别的武功手段又怎会被小汤大人如此看重,护送到咱这里。不怕您取笑,我马三自小便爱好枪棒武艺,也想着入关去拜访名师,可惜那些江湖门派知道我是外族,便无心收留。咱虽无名师指点,却也跟着赫爷、唐爷学过几手,咱不怕辛苦,日日练习,也算知晓一二。今日得见来自关内的武林人士,自是想着哪一日得便,定要向您请教一二,到时候,您可不要推辞谦让。” 至此,胡跌儿大致猜到了这马三怨恨自己的缘由,抱拳道:“好说,有时间可以互相切磋一二,请教便不敢当了。” 马三脸上带着笑,抱拳拱手,后退一步,出门去了。 胡跌儿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耐不住那想了多日的事情又浮上脑海。 虽是一路风波不断,但毕竟到了沈阳。沈阳,正是自己离京时,田公交代的最终差事所在地。与那魏逆一党的余孽崔承用同处一城,本来可喜。但世事难料,自己却是以此种料想不到的方式到达。那等在山海关内的鸽子卫也定是要空等了。没了鸽子卫的接应辅助,自己与京城的联系算是彻底断绝了,接下来如何行事,也只能靠自己一人见机而行,走一步,算一步了。 与赫老大一行同路纯属意外。这意外到底是利是弊,却是一时难说。遇到乔装成易公子的铁七更是意外中的意外。毕竟离京时,并不曾听田公说起过锦衣卫铁七同往关外办差一事。见到铁七的那一刻,胡跌儿从铁七那瞬时的眼神中,便确信铁七并不知道在侯家集发生的变故,仍是将他胡跌儿当做了同路人。 铁七出关,不难猜想,唯一理由便也定是为了那崔承用。田公与曹公各自谋划,中间竟无沟通,确是出乎胡跌儿的意料。有铁七同行,看似有了帮手,却实在是个隐患。前路难测,自己也早已背离了当初田公的谋划,行一步,看一步,处处随机,那铁七或也是此番心思,两人各为其主,各有谋划,各行其是,难免多生变故,甚或相互干扰,最终事败。 再思量,无论铁七事成事败,都算不得最好结果。铁七若是事败暴露,定然丧命无疑,而崔承用定会更加小心戒备,更难以接近。铁七若是成功,田公的一番谋划,佟老大的牺牲便都化为流水,胡跌儿自己也就坐实了叛逆之身,田公也必定要受到牵连。田公与曹公表面同为魏逆一党制造的冤案翻案平反,追讨魏逆余孽,其内里各自在皇帝面前暗自争功,却是彼此心知。而各自亲信手下也都心知肚明。田公有恩于胡跌儿,胡跌儿担此差事,除了要为当年的救命恩人报仇,便也存了对田公的报恩之心,为皇帝行命,倒算是其次了。胡跌儿思来想去,决定冒险让铁七在关内暴露身份,令铁七半途而废,不能一同出关。那最终追讨崔承用的差事,自然便只能落在自己一人身上。这自是一招险棋,却也是胡跌儿能想到的最好一招。 十三吉祥曾有约定,若是在京城外相遇,不可探问各自差事,不可言语沟通,但若是对方遇险,却定要尽力相救,而唯一联系便是十三人都知道的一首京城街巷小曲。若是唱出,便是对方处于险境。胡跌儿想着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