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汉子竟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一边数说,一边痛哭了起来。 胡跌儿心中早想好了如何处理两具尸体,见江一勺哭的伤心,便也不好即时说出。站起身,又走到屋门前,从门缝中向外张望。不觉已是傍晚时分,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下来,寒风夹着雪粒从门缝中吹进,打在胡跌儿的脸上。 天色既晚,店外风雪又急。店内烛光昏黄,地上躺卧着两具尸体,这一幕惊悸耸人的场景总是令人心生寒意,难以平静。店主江一勺早没了主意,只是坐在地上叨念着哭泣。于小桂捡回长剑,收在剑鞘里,怀中抱了,缩在角落,低头不语,身子不住的颤抖。 胡跌儿也是心中凌乱,却非是此前的血腥与现今身前的两具尸体所致,而是那不远处的女子。 胡跌儿坐回方凳上,看着江一勺,眼角余光不时扫向那于小桂,虽已经没了初见时的张皇,却依旧心中小鹿,难以平复。这感觉是这个草原上长大的汉子此前从未有过的。柜台上,微弱的烛火闪动,几近熄灭,更平添了一丝难以言说诡异。这气氛与胡跌儿心中所感实在相差遥遥,明月沟渠毫不相干。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江一勺慢慢止住了哭声,依旧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说的什么。大致是抱怨天道不公,老天无眼,欺负他老实人之类。 “江老板,我有个主意,或能助你过了这个难关,官府不会找你麻烦,远近村人也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自然不会坏你的生意。你若自己觉得这里晦气,可以关了店门,另寻它处做你的酒馆生意,招牌还在,总能维持生计。”胡跌儿等江一勺静默下来,方才开口说话。 江一勺闻言,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胡跌儿,两人四目对视,胡跌儿朝他点点头。江一勺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心底里却觉得眼前这个年轻汉子可以信任,声音颤抖道:“兄弟,你真愿意帮我,那……我……我先在这里给你磕头了。”嘴里说着,竟真的翻身跪在地上,朝着胡跌儿闷声磕了几个响头。 胡跌儿想不到他如此,忙站起身,走过去,一把将他拉起,嘴里道:“你这是何必,你还没听到我的主意,不必如此。” “我先谢过兄弟了,你救我性命,又有意助我度过这个难关,我老江无以为报,只有多谢你大恩了。”江一勺说着,又要跪下磕头,被胡跌儿强行拉住。 “江老板,你坐下,听我细说。”胡跌儿将江一勺安抚坐在方凳上,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你说,你说的我都听,只要不坏我这里的生意便好,我就是靠着这一方小店过活,真要没了这店,我便没了活路了。” 胡跌儿看着江一勺,心中感叹:“方才生死难料时,一心念着生死,便顾不到这些。现在,生死无忧,这生意问题便又成了关乎生死的大事情了。人人或皆是如此吧,即便自己,或也不能例外。” “江老板,这两个贼人都是四方通缉的恶匪,死有余辜,便是解送到官府,也是个死罪。于情理国法,都应该告去官府,让官府来料理。”胡跌儿看着江一勺。 “那,那……我这小店便...…”江一勺说到一半,知道对方自有办法,便不再说下去,等着胡跌儿继续。 “是,若真是那样,你这店便成了凶店,更麻烦的,若是官府认定你与这两人同伙,谋害过路客人,那你便真是惹上了大麻烦。” “那不能,附近乡里都能给我证实,我江一勺在这里几十年,何曾多拿过客人一文钱……” “你或知道,官府办案总是难免要罗唣些好处,你这里出了命案,即便是真的与你无关,你想官府真的会轻易放过你么,死人便死了,那好处总是要从活人身上掠取的,你说是吧?” 江一勺点点头道:“你说的是这个道理,那该如何是好,我便全听兄弟你的了。” “合该你运气好,这外面的大雪天气帮了你。” 江一勺听了,脸现诧色,扭头看了一眼门口,不明所以,又转头看着胡跌儿。 “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便是趁着夜色,将这两个贼人挖坑埋了,将这店里血迹清洗了。你我不说,便无人去说。”如此说着,扭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那个于小桂,“便当做这件恶事从未发生过。如此风雪,路上没有行人,正合你掩埋尸体,坑挖的深些,埋上黄土,再覆上积雪,等雪消融了,也便无人发现了。” 江一勺连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