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这也不怪小穹。她爹是当朝宰相,位高权重,她贵为丞相千金,身边的朋友本就少之又少。与她最亲近的三个人,各司其职,各忙其务,压根没时间陪她。 她无聊了,只能看看书,下下棋,练练剑,身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旁人羡慕的生活,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反倒宁愿自己是乡野村夫的女儿,也不愿呆在相府里,这里对她来说,就是一座无形的囚笼。所幸凌云一有时间就来陪陪她,她才没有产生离家出走的想法。要不然,她早就偷偷溜出去,才不管爹娘会不会担心。 凌云也知道她呆在相府怪难受的,但爹娘嘱咐他,不能放小穹出府。他挺也难为情的,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妹妹,他偏向哪一边都不行。 他反复挣扎,直到他看见小穹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表情,终是屈服了,“罢了,不就是挨一顿骂嘛!哥哥带你出去便是!” “太好啦!小穹终于能出府了!”小穹欣喜若狂道。 高兴归高兴,小穹转念一想,现在不是下着雨么?他们即便出去了,又能去哪儿?凌云只是答应了她,带她出府,却没说去哪里。 “哥哥,外面微雨朦胧,咱们即便出府了,又能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游京呗!”凌云早就做好了打算,“微雨朦胧,不代表风景全无,反而另有一番风味。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凌云说的有几分道理,微雨朦胧,也是汴京城的另一番景象,相较于平日里的喧哗,小穹更喜欢幽静。恰巧近日汴京落雨不断,街上人烟稀少,这对她来说,散心再合适不过了! “还傻站着干嘛?走吧!” 小穹恍然回过神来,才看见凌云已经拿上油纸伞,正要出门。 “哥哥,等等我呀!”小穹赶忙跟了上去。 汴京城内,不见昔日之繁华,街上许多商贩都闭门歇业,就连往日里人来人往的虹桥上,也看不见几个人影。酒楼的生意冷淡,茶铺的生意也没好到哪里去。渡口停满了船只,若是放在以前,要想在渡口看见船只,除非是日落黄昏,船家泊船归渡,否则所有船只都被他人租用,唯有在汴京的河道里,才能看见船只的身影。 凌云和小穹撑着油纸伞,沿着汴河,边走边欣赏两岸的风景。雨水沿着伞檐滑落,溅落的雨珠,拍打在石板路上,淅淅沥沥,掷地有声。 天空中微雨朦胧,清风拂面而过,撩起耳边的青丝,小穹衣裙单薄,紧紧抱住凌云的手臂,使劲往他身上蹭,“哥哥,我冷!” 凌云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你冷关我什么事?明知下雨,还穿的这么单薄,这怪得了谁?出门也不知道带把伞,跟我挤在一起,你不觉得碍手碍脚吗?” “我也不知道外面这么冷嘛!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卖衣服的铺子也没开门,要不然我就去买一件外衣凑合着穿了。至于带伞嘛,我看见哥哥带了,就想着跟哥哥共用一把伞,反正你我共用一把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穹天真的笑容彻底把凌云打败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摊上这么一个冤家。下雨天,不穿厚一点的衣服,不带伞都说得这么振振有词,这话估计也只有小穹敢说了。 把她一个人丢在雨中,凌云于心不忍;她紧紧挨着自己,又碍手碍脚。凌云左右为难,早知如此,就不该带她出来,“行,你说啥都有理,我说不过你,你爱挤着就挤着吧!”凌云还是心软了。 “哥哥真好!”小穹狡黠一笑,使劲往凌云身上靠。 “别靠了,再靠我都要被你挤出去了,”凌云停下脚步,他还是觉得两人共用一把伞有些蹑手蹑脚,走起路来不习惯。 “撑着!”他把油纸伞塞给小穹,蹲下身子,驼着背,“上来吧!” 小穹有些意外,“哥哥这是要背小穹?” “你觉得这周围除了我们还有谁?再者,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背你背谁?上来吧!你看你的裙摆都湿了,回去肯定又要挨爹娘的骂。” 难得有这么好的待遇,小穹当然不会放过,她俯下身子,趴在凌云背上,双手缠在凌云的脖子上。凌云起身,接过油纸伞,摇摇头,叹气道:“果然,受苦受累的还是我!” 小穹凑近凌云耳边,“哥哥,你别叹气了!大不了以后换小穹照顾你。” “等你照顾我?那要等到猴年马月?你还是把自己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