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深,见到他不可能当面认出来,为何顾清寒还能记得当年之事?莫非真是道宗告诉她的?明哲觉得不可能,道宗不可能是出尔反尔的人,为他人保密必然说到做到,言而有信。那她是从何知道这些的?难不成是通过听雨阁打探得来的?听雨阁的手再长,也不敢伸得这么深,他们顶多能打听到明哲与秣房的关系,或是明哲在秣房中的职务,其余事已被秣房处理掉,包括以前的身世,都被秣房销毁得一干二净,任凭听雨阁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从灰烬中还原旧事,除非……明哲似乎明白了什么。 “客气话咱也不多说,我就问你一句,秣房之内是不是有你的人?” 明哲的身份在秣房内部是绝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非是秣房内有奸细,不然明哲的身份不可能泄露。听雨阁别的本事没有,但刺探军情、收集情报、安插细作、潜入暗杀,这些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不然他们拿什么跟秣房抗衡、跟朝廷抗衡?明哲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这种无论多么不可信,它都是真相! “你既然都猜到了,还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的吗?”明哲把话都说破了,清寒也不瞒着了,反正迟早有一天他都会知道,早一点也无大碍。 “此人是谁?”明哲倒也干脆,一开口便知是狠人。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都不愿跟我说实话,我凭什么对你坦然以待?师兄,凡事都需将心比心,你若愿跟我说实话,那我自然坦诚相待,但你总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心思完全不放在正事上,这让师妹很难为情啊,你说是吧,凌云师兄?” “你到底想说什么,大可直言,若是能说,我肯定说,但也请你适可而止!”顾清寒还什么都没问,明哲就已经把态度摆在这里了。 “清寒也不想为难师兄,只要师兄如实奉告,清寒自会将此人身份告知师兄!”顾清寒的笑容看上去很诡异,意味深长,谁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明哲似乎嗅到了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还是那两个问题,你从何处知晓我的身世?道宗如今身处何方?” 明哲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你既然都叫我师兄了,那你觉得谁会将你的身世告知与我?我猜测这天下知道你身世的人,除了我,应该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最亲近的人,一个是你最敬重的人,在你生命中他们都是最为重要的人,只因在你身处险境的时候,他们未曾抛下你,将你抚养长大,传授你功法秘籍,方才造就了如今的你,我说的不错吧?” “你说的一字不差,他们都是我最为重要之人,如果没有他们,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我。只可惜我娘走得太早,我师父也离我远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守着这倥偬的世间,守着这人间的烟火……”想到这两个人,顾清寒的声音渐渐沙哑,变得哽咽。娘亲陪她走过了流亡的日子,师父陪她走过了无望的日子,若非有这两个人陪在身边,她恐怕早就死在数年前的大雪中,哪会有如今的顾清寒? 冰雪那惆怅,寒风刺骨伤。 那年的冬天来得稍晚一些,临近小雪,院里却无半点雪的踪迹。寒风呼啸,摇曳篱墙旁的枯枝,吱吱作响;屋顶的烟囱里飘出缕缕白烟,随风而逝,飘向远方;轩窗旁,小清寒端坐着,手里还拿着一册书卷,上面记载着一种功法——寒冰诀。这是她自幼修习的功法,然而刚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明白娘亲为何非要她修习寒冰诀,她也曾问过娘亲这个问题。 娘亲抱住小清寒,将她拥入怀中,下颚轻轻靠在她的额头上,脸上带着一抹和蔼的微笑,宛若冬日里的阳光,明亮而温暖。娘亲缓缓开口,用最温柔的语气,轻声细语道:“清寒,娘的女儿,娘也不想这么做,只是有些事身不由己,你越是不想做,现实越是逼着你去做,即便你有多么不情愿,也难阻挡现实的推波助澜。你要记住世上有两种人,强者和弱者,强者之所以为强者,是因为弱者甘愿为弱者,两者逐渐拉开差距,也就有了所谓的强弱之分。事实上,人之初生,本无强弱,当你经历七重孤独,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我们的世界也由此而生!” 小清寒并未听懂娘亲的话,也不知道何为强者,何为弱者,但她相信娘亲,与她而言,娘亲便是她的全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娘亲给的,娘亲叫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