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巢(4)(2 / 2)

亮的眼中笼罩水雾,眼尾潮红,控制不住流泪。

他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手下的动作却又凶又狠,像一头蛮力冲丨撞的兽。贴附在她身上,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嗅闻,舔舐,品尝着她的气息,看上去比她还要意乱情迷,癫狂无状。

虞意喘息着拨开他额上汗湿的发丝,凑过去,亲了亲他发红的眼尾,薛沉景的动作一顿,紧盯着她的瞳孔骤然缩紧,剧烈震颤。

恍惚间,她听到了彷如爆炸的嗡鸣声,一直震颤在她耳边,有什么东西从薛沉景身上冲出来,透明的腕足挤满了房间里的每一处空隙,疯狂地绞缠蠕动,让空气都无比拥挤。

他们明明在这样宽敞的一个地方,却一下变得拥挤,窒息,黏稠。

虞意有些承受不住,伸手推拒,想要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可仅仅只分开了须臾,拥挤在身后的触手就将她再次压入他怀里,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与他贴合在一起,被嗅闻,被舔舐,被标记。

窗外的阳光散尽,圆月升起,缓缓往中天移去,鹤师兄在外晃荡一天,要回来睡觉时,才发现那一座木楼几乎完全盘缠在半透明的触手内,发红的肉足结成了一个茧,裹住整个木楼。

鹤师兄围着木楼飞了好几圈,都找不到空隙可以钻进去。

它对着木楼叫了许久都无人应答,最后恨恨地啄了一口木楼外盘缠的触手,扇动翅膀去找别的地方休息。

鹤师兄这一通折腾,到底还是惊醒了木楼里的人,虞意懒怠地睁开眼,连手指尖都不想再动一下,自然也不想回应鹤师兄的鸟叫。

她转过头,正好对上薛沉景醒来的双眼,他眼中的睡意很快褪去,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虽然他竭力想要掩饰这种古怪而懊恼的神情,但虞意还是瞧出来了。

“怎么了?你……”她顿了下,打量着他的神情,试探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薛沉景眼角狠狠一抽,目光闪烁,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

他的确是想起来了很多,过去的记忆在他脑海里苏醒,就如他曾经的每一世一样。但又有些许不同,曾经他最先想起来的,都是一次又一次痛苦的死亡经历,但这一次最先想起来的,是身边的人。

阿湫,阿湫,原来她嘴里喊着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在疯狂地嫉妒这个人,伸手去捂她的嘴,哭着求她不准再叫这个名字。他现在终于懂了虞意当时看着他时,那无可奈何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纵容了他的请求,之后都咬着唇,隐忍地没有再出声。

虞意一见他这样的表现,哪里还需要明说,她抬起手,用手背贴了贴他羞红到快要冒烟的脸颊,问道:“那我还可以叫你的名字吗?阿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