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可叙。”

说罢，又想了想，声音和软了许多：“阿姊，先生的性子你也了解，若是想让他不怪罪你，最好的办法不是拼命撇清自己，而是留些余地给他，也给自己。”

岑霜挥手，遣走了奴婢。灯火幽微阑珊，伯姬的眸子亮如晨露。

“阿姊，说吧，我如何全身而退？”

岑霜却摇头：“令仪，师父那里要杀要剐我都认了，只是这一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的夫君在她手里，我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么？我的身份若是阿姊不说，又有几人知道。阿姊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我能猜中一二，若是用我去换反抗的时间，却也无可厚非。只是……并不划算。你不如给我个机会自救，如此在先生面前也不会毫无交代。否则，就算是马到成功，也不见得可长久享受。”

这句话明显是赤裸裸的威胁，伯姬的眼眸却清澈诚挚的像个孩子。岑霜觉得自己小瞧了她，这样小的年纪，平日里装作一副单纯鲁莽的样子，却原来有这样的胆色。

“姑娘在说什么，我竟是听不懂。”岑霜打着扇子，像是有些不耐。

“若是听不懂，你便不会让奴婢们出去了。”伯姬看着岑霜故作镇定的虚伪面庞，心下有些好笑。

若阿山那么多年，她未必了解自己，可自己却清楚她。

江慕昭对这几个徒弟曾经有过评判。韩秋木资质尚可但过于仁善，礼教束缚太多，可有小成。陆离忠义敦厚，虽有鲁莽，却最可托付，能守好家业。至于岑霜，天资聪颖却私心太过，悟性较好却无眼界格局，恐为师门之患。

岑霜讷讷，终于开口：“少姜夫人是江国人，本名叫芾宁，是一个大夫的女儿，随嫁王女姝姜为媵来此。听说当年她是许给公子慕昭为妻的，可谁知江国发生了庚子宫乱。公子慕昭身死后，她远嫁到了异国他乡。”

她说完，顿了顿，见伯姬一脸平静，便知钟离子的身份在她那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多可笑，她费了数年才挖掘出的秘密，她轻而易举就能知道。师父待徒弟有多苛刻，待这个小姑娘就有多宽仁……若说偏心，世上谁能比得上他。

“姑娘如果明白我的意思，此次入宫该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了。此番是我对不住姑娘，只愿姑娘平安归来，我也好和师父交代。”

伯姬不想看到他的虚情假意，别开了脸。窗外明月皎然，此番前路却如云如雾，不知道那个少姜要她去是为了什么，新仇旧恨？恩怨未了？和她又有多大的关系呢。隔岸观火谁知道火能燎着自己的衣衫，她的运气可真的太“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