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她又何苦对他再有什么难言的期待呢。自暴自弃也罢,心灰意冷也罢,伯姬连最基本的亲昵都不想伪装下去了。
方才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气他,她亦有自己的骄傲。如果可以,她想要离他越远越好。不做无谓的纠缠,不再进行这个伤人伤己的游戏,相忘于江湖也算是一种解脱。从遇到他开始,她便一直想要有这样的解脱。
于是她起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一推开门,朔风携着地上的残雪铺面而来。鼻子遇冷一酸,险些流下泪来。伯姬欲盖弥彰的抬手拭了拭眼角,尽量让自己的语调自然一些:“风真大。我要回去了,出来这么久不见人,宋王该担心了。”
“子季去了哪里?让他送我回去。”见身后毫无动静,伯姬失去了耐心,回头又道。
灯火明灭之处,那个人卓然而立,一双眸子像是结了冰霜一般冷冽。他静默地看着她,带着难以言说的压迫感。伯姬知道,那是他发怒的前兆。真好,惹他发怒也算不虚此行。于是她亦望着他,任凭身后寒风凛冽。几盏灯火被迅疾的风吹灭,室内忽然就暗了下去,这样的变故让伯姬终是失去了耐心。再也不等他说话,她迈开步子就要离去。若是猜的不错,这里应该是宫苑的某一处,方才她觑了一眼屋外,依稀看见了高耸的承天台。
“令仪,”他自身后唤她,声音低沉,“你可想好了,莫要后悔。”
伯姬对着虚无的一处,绽开了一个讥讽的笑容。他一贯爱威胁她,然而他妄称聪明人,对付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威胁之法最是无用。
再无犹豫,她也扔了一句话给对方:“玉石俱焚也挺好的。”
说罢,孤清单薄的背影融入了暗沉的夜色之中,消失在了纷纷扬扬的白雪之间。她那般义无反顾,当真倔强又决绝,一点后路也不想给自己留。
房中传出了器皿落地的声音,堂前几只鸟雀被惊扰,扑棱着翅膀,向着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