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草泥,纷纷落到这青年男子的脸上和身上。 他睁眼,对上一双正俯视着自己的含着几分嗔怒似的明眸,随意拂了拂脸,随即又闭了目。 这便是卢文君。状,次抬足,这回径直踢在了他的腰上。 青年次睁目,皱了皱眉,不快地道:“郡主不去参宴,跑我这里甚?” “我甚?问你自己!” 卢文君哼一声,转头环顾四周,抬手指着远处那些执勤卫队官兵在湖边长廊木阴之间若隐若现的身影:“今日主为扶余夫人办宴,你值,不去好好做,竟躲在这里偷懒?信不信我去告诉御史台,治你一个怠职之罪!” 这青年便是承平,他听了,不动,只盯着卢文君,卢文君的面颊渐渐泛出一层浅浅的红晕,细汗自鼻尖渗出。 “你这蛮戎!你好大胆子!无礼了!你敢这么瞧我,我——”她的语气极是凶恶,说到这里,一时却又顿住,只是双颊变得愈发红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承平唇角微微勾了勾,口中慢吞吞地道:“郡主说得极是,我蛮戎也。我不止敢这么瞧你,我——”说间,他忽然勾起那一条原本高翘的腿,轻绊了下膝踝。卢文君站立不住,一下扑跌在承平的胸膛之上。他紧跟着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卢文君平常虽骄纵无比,这般和男子贴身相处,却是生平头回。待反应过来,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挣扎几下,发现对方如同山般压着自己,根本没法挣脱,又不敢喊叫,心中不禁着慌起来。 “你要甚?快放开我!”她压低声,气恼地嚷道。 “我告诉你,虞城郡主就在近旁!” 承平却如同没有听到,歪着头,睁眼端详了她片刻,随手自草地上揪来一朵开得如星的小野花,凑到她正乱颤的睫毛上,搔了搔,随即笑出了声。 “郡主,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来寻我,下回,我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他盯着身下那一张为羞愤而变得愈发娇艳的面容,突然朝她压下脸,用轻佻的语气说道。 卢文君听了,非不怒,反而安静了下来,睁大眼,任他用手中野花拨弄自己的脸,慢慢地,一双美眸里映现出薄薄的水光。 冷不防,她抬手,啪一声,抽了一记承平的脸。 承平不防,被打了个结结实实,脸都歪了过去,不禁愣了一下。 “我只恨我怎么就瞎了眼,上你这不要脸的胡儿!明日你不是要和他们争主吗?你去好了!愿你心想成,往后我也就死心了!” 卢文君发力,将压着自己的承平一把推开,随即从地上爬起,抹了下眼睛,待走,又觉不解恨,抬足,次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这回恰踢到承平从前受伤断过的一道肋骨,痛得他蜷起身体呼了一声。 躲在附近正在替卢文君守望的李婉婉探头出来,将这边二人的纠缠全都收入眼中,方才是吃惊好奇,有几分羞怕,此刻又觉痛快无比,忍不住睁大眼睛,一直盯着瞧。 卢文君压下心中涌出的无限羞愤和委屈之情,抖了抖裙裳上沾来的几片草屑,随即丢下地上的人,头也未回地去了。 承平揉着肋骨,待缓过来,转目,卢文君早走得不人了。 他叹了口气,人也继续懒得动弹,是那样仰躺在水边的草陂上,盯着头顶漂着几朵絮云的湛蓝天空,正在发呆,想着心,忽然留意到湖对岸的山林之上,飞来了一只白头青隼。它在空中盘旋片刻,猛地俯冲向下,速度又急又猛,如一支离弦的箭,直插地面,消失在由林子和灌木丛共同构成的一片高高低低连绵不绝的阴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