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监,无限的委屈和不满,在这一刻,深深地涌了心头。 絮雨强抑下去,不叫自己的眼角显得过红。 “我是没关系的。但那本是他裴家的宅子,起初他也只是出于好意,为保护我的缘故,才邀我住了过去。如今却叫我鸠占鹊巢,将原本的主人赶走了!裴郎君会怎么想我?阿耶这做得是什么事?他是嫌我丢脸丢得不够吗?” 老宫监为皇帝辩解:“小公主你真的误会圣人了!他怎会做对你不好的事?陛下有他的顾虑,真的是为你好。他怕这样下去,裴家郎君将来万一让公主伤心,那才叫真正的伤心——” 絮雨此刻如何听得进老伴当的这种,转身朝外走去:“阿耶睡了吗?我自己问他去!”慌得老宫监从后将她一把拽住,拖着一条残腿,顺势跪了下去:“公主!听老奴一句,忍一忍。公主若这样寻去说,陛下龙体万一坏!” “我和他好好说。什么事都有道理的。他不能以为别人叫他圣人,就真的以为他是圣人了。” “陛下拿你没办法,但过后,定会拿裴家郎君撒的。到时候,只怕小儿郎会更难做……” 絮雨的脚步被赵芳的给牢牢地钉在地,怔立片刻,回头:“赵伴当,那你告诉我,阿耶到底为何怕裴家儿子将来不好,要伤我的心?” 赵芳一怔,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随即浮出懊悔的神色,抬手开始打自己:“老奴一时口误,叫公主多心了!没有那样的事,老奴只是想劝公主消,勿再胡思乱想……” 絮雨怎忍心看他打自己,暂拢纷乱的心,去阻拦,要将老伴当从地扶起,这时,只见阁门开了,一道音传来:“赵芳这说得没错!何来口误!” 絮雨转头,看见她的皇帝阿耶出现在了眼前,他的眉头微皱,两道目光带着不悦,落在她的脸。 赵芳惊惶,不住叩首。 “出去。”皇帝说道。 老宫监迟疑着,终于还是从地爬了起来,慢慢走了出去。 皇帝入内,来到坐榻前,坐下后,神慢慢转为温和,道:“嫮儿你也来,坐阿耶边。” 絮雨没动。 皇帝面露一缕无奈之色,顿了一顿。 “阿耶本就想让你从裴宅搬出来的,只是先前看你不愿意,说不想折腾,也就随你了。但你是阿耶的公主,他裴萧元怎能再和你同居一屋?叫他出来,理所当然,你何至于如此生?” 絮雨摇头:“阿耶你又撒谎了!赵伴当方才说的到底何意?你为何要说裴二将来伤我?” 皇帝沉默了一下。 “嫮儿,裴家子心机深沉,阿耶实和你说,就连阿耶,恐怕也拿捏不住他。他此番入京,包藏祸心。” “他有何祸心?” “若是能轻易叫你看见,还叫祸心?他对朕无半点忠心,这一点你知道就行。阿耶也知你们此前有些交,你对他很是信任。正是因为如此,阿耶才不放心,更不能放任不管。” “你听阿耶的,阿耶才是世最疼你的人,不会去害你。叫他远离你,是为了你好。” 絮雨沉默地和她的皇帝阿耶对望着,忽然又发问:“既然他包藏祸心,对阿耶你也无半点忠心,阿耶为何还要将他调来京城委以重任?就让他在甘凉自生自灭,或者,阿耶实在不放心,随便寻什么借口,杀了他,岂不是更好?” 小阁内的烛火不似外殿亮堂,皇帝深陷的双目隐在烛影里,微微烁动着光。 “他是一把少见的好刀,所以阿耶还要用他。但对于阿耶来说,如今还是没有寻到匹配的鞘。” “一把刀,若是没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