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转暧昧。但如此,又惊觉,自己在他面前似乎太过随意了,就连身上穿的,也只是一件薄若春衫的中衣…… 悄悄地,动声色,一丝丝地又挪了挪,好叫身子再侧过去些,背对着他。 此时他若也所觉察,忽然后退几步,道:“公主今日受惊小,早些安歇。臣告退。” 絮雨嗯了声,眼也没看,只暗他离去的靴声响起,忽然又记起一事,转面叫住他:“等一下。” 裴萧元已走到门口,抬手正待掩门,闻言停步,抬目望来。 “前几日我你提过当年救我没了的郭典军,他一子存留,你还记得吗?” 裴萧元立刻道:“叫郭果儿是吧?我已叫人去找了,明日应就会消息。收到我去你把人带来。” “费心了。但若找到人,还是我自己去接他好。” 他看一眼,颔首:“也好。你等我消息。早些安歇。” 他完,轻轻带门掩闭。 伴着渐渐远去直到消失的靴步声,絮雨慢慢也停下拭的手,最后撂了巾子,揽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 长蓬落,衣衫轻薄,全然一副慵懒闺居的内帷私态。 也知自己是怎的了,方才明知他来,还是浑在意,竟未到这些。禁略感懊恼,压镜,在心里提醒自己。 裴冀的这个侄儿,行止端矜,抱持清谨。 往后居一屋,只隔一墙,难免还会许多如今夜这般的碰面。 还是多些谨慎好,免得惹他尴尬。 轩窗灯影熄灭,挂在永宁宅上空的明月清光皎澄。隔着一堵院墙,西院知藏于哪一角落里的小虫若知疲倦地咕鸣了一夜,伴人安眠。 而在皇宫深处的那一座殿室内,皇帝依旧深夜睡,还没完前来回事的袁值的上报,那一只曾掌刀杀人无数的手掌背青筋条条纵横交错,猛将掌心下的一道奏章捏作弯折,揉成一团。 他的双眼里射出愤怒的光,若又化即将噬人的猛兽,咆哮出声:“去把太子给朕叫来!立刻!” 袁值方才还只了游船破漏致令冯家儿子丧命,康王以及二郡主险些遇难一事,并未陈明他得知的一些详情,来及提今日皇帝原本要他回报的关于那小画师的事。 他知皇帝盛怒,将其余事暂压下来,匆匆退出,先办此事。 又今夜一时刻,在位于城外南山的一处幽静别墅之中,在重重的深帐尽处,佳人玉体横陈,待君怜取。 当今太子李懋嗅着那知是自床角熏炉抑或来自茵娘的幽幽芬芳,流连在身上,只恨鸡鸣月落,良宵苦短。 李懋是昨日借口行猎出的城。而引他出城的缘由,则正是此刻这卧在他身边的茵娘。 他早就结识了,但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继母受宠、随时将生儿夺他地位的王府长子。而是皇太孙的意中人。他只能远远观望。后来他成太子,则沦作了卑贱的官妓,但他还是远远谈上能够将拢到翼下。 哪怕是现如今,他也没足够底气将收到身边来。一个与旧党谋乱的罪将的女儿。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暗暗将买断,偶来会。 他也知自己何以会对此女如此痴迷。或者,是他自小起求而得的一切的缩影。 夜漏报过五。天将明了。他也得回城了。 到此刻是偷来的最后一片光阴。下次再能出来,也知是何时,招贴近,附耳低低了几句话。 茵娘星眸半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