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工无可说,放过了诸匠。 事情得以解决,工匠们千恩万谢,阿公带着絮雨准备离开之时,恰被郡王身边一位亲信看到。 老圣人一朝,西平郡王曾在长安做官,多次宫宴或各种场合与叶钟离碰面。那亲信见过叶钟离,觉得眼前人有些像他,又不敢确定,便将疑惑告到郡王面前。 当时阿公已带絮雨上路,郡王竟亲自骑马追出数百里地,追到人,认出后,大喜过望,下马恳切挽留,又说附近正在营造关楼以御贼寇,关楼将成,想请阿公查漏补阙。 盛情难却,阿公不便过拂他面子,遂带絮雨回了王府。谁知关楼事毕,原本说好只再做客数日,该走时,郡王竟不放人了。一边各种借口一拖再拖,一边歌舞宴乐,奇珍异宝供奉不绝。显然,郡王存了长留阿公心思。 郡王府世子宇文庆当时领兵去了西蕃参战。他一个侍妾春心寂寞,见絮雨清俊斯文,翩翩少年,便以画像为,暗地加以撩拨。絮雨察觉她目,严词拒绝。 她以为事是过去了,却不知被宇文庆另一侍妾察觉,告到宇文峙那里。那侍妾恐惧,反咬一口,称是絮雨勾引在。 宇文峙比絮雨还小一岁,不过十五六年纪,情却已十分凶残,不拿人命当一回事,一剑杀了侍妾,过后若无其事,未将事情张扬开来。 他父亲强留叶钟离,对外丝毫有透露他身份,当时宇文峙不知情。他本就看絮雨不顺眼,又因侍妾事,认为是对兄长羞辱,连带对她动杀心。 过后不久,趁其父邀叶钟离外出机会,暗地命人半夜将熟睡絮雨捉了,送到后山活埋,以示惩戒,若是问起,就说是她自己出去,有回来。 不但如此,为撇清嫌疑,安排好事,他跟着郡王和叶钟离同行,一道出了门。 是絮雨命大,此事被王府一下人察觉。那人恰是前被救工匠亲眷,念叶钟离恩情,天黑后潜来告知絮雨,让她逃命,随后害怕宇文峙知道了报复,自己连夜举逃离。 阿公要次日才能回。絮雨不得已出苑避祸,被宇文峙人发觉,紧追不舍。 蜀地多山,环境复杂,她不熟周围,加上天黑,当夜又暴雨如注,虽然最后甩开了人,却在山里彻底迷失方向。 翌日阿公回来,发絮雨不见。那宇文峙跟在郡王和阿公后面,若无其事。阿公焦心如焚之际,发了絮雨离开前留给他便笺。郡王为之震怒,逼问儿子絮雨下落。见事败露,宇文峙竟还强硬异常,坚称不知,还辩称是絮雨勾引长兄内眷在,死有余辜。 郡王半信半疑。阿公不得已屏退杂人,说了她是女儿身事。 既是女儿,怎可能勾搭王府女眷。 宇文峙当场呆若木鸡,这才说出追人方向,入山寻找。 絮雨当时在山里已转了几日,白天靠野果果腹,天黑就在找到山穴过夜,听远处野兽咆哮,醒着等待天亮。最后终熬到天晴,夜间凭阿公从前教她星象,辨出大概方位,摸着出山,在半路遇到搜寻她宇文峙一行人,这才得以生还。 事后,郡王大发雷霆,命儿子给阿公磕头赔罪,还拔刀要杀儿子。 不管郡王真是盛怒下冲动之举,还是作给叶钟离看,郡王之子,怎可能真因为这种事而受死。周围人苦劝,郡王终收刀,却命人抽了儿子四十鞭,打得小畜生后背鲜血淋漓,人昏死过去,算是给了阿公一个交待。 出了如此变故,郡王失脸,无法继续留人,阿公这才终得以带着絮雨离开了剑南道。 这件事过去了多年,絮雨原本早就忘记,却想到这趟入京,又遇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