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当日禁苑中,其实是驸马伺机杀了康王,其目的,便是将罪名加太子头上,好将太子一党逼绝境,仓促手落入陷阱,而扳倒柳家,报得父仇。他虽成功欺瞒众人,也实现了目的,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种行径,依然没能逃过圣察。 圣人醒来的那个早上,百官退下后单独召他,就是为了此事。据说当时他无法抵赖,遂供认不讳,圣人暴怒,拔剑杀人,发出的响传了殿外的门前,耳尖的路过的宫人甚至都能听些静。最后虽因公的缘故,圣人暂未杀他,容忍了下去,但应当也是活罪难饶。 那天后,公摆驾去了皇宫,随后一直伴圣人身边,除照顾圣人,也圣人和百官间转达各种谕令,再没有回去过了,剩驸马独自被软禁永宁宅内。那宅邸外面看去和平常一样,然而其实四门角落和周围的暗巷里,日夜皆有暗卫轮布,严禁宅邸内外交通。 圣人固然一向器重驸马,然而出这样的事,谁能真正容忍得下一个杀自己亲儿的女婿?何况,还是帝王尊。 此事最后,他底将会如何处置驸马,是为公另外择人,还是不了了,大臣无人能够断言。只知崔道嗣入宫为崔郎鸣冤求情,结果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宫外,早晚,跪了一天,最后是被赵中芳叫人抬出宫门的,过后更是遭连降级的惩戒,被夺实职,品高官变作了弘文馆的六品校书郎,引来不少平日和他不投人的讥嘲,笑他这回托外甥的福气,当真集时下士人大梦想于一身,进士及第、娶五姓女,再加一条,修国史。 施咄知少为此事已暗中奔走多日,处求告熟人,想见裴萧元一面,然而始终无果。传信入宫求见公,同样石沉大海——不少人已传言,公对驸马也极是失望,不闻不问。 实是这回,驸马做下的事太过骇人,追根究底,不止皇太子,废太子的,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圣人因他而连失二子,断绝嗣脉,怎可能轻易得赦。 就昨日,施咄又奉命暗寻陈绍。 此人所以浮出水面,是因少前些天也曾派人飞马传信了东都,将事告知裴冀,以求对策。裴冀震惊余,一时也无良计,但已回往东都的何晋,暗传来了这个名字,这才有了今日这场约见。 “有人来了!” 落日坠下地平线,天色骤然转昏,施咄忽然轻声嚷了一句,高处跃下,迎上去察看。 很快,他将一人领来,躬身道:“少,人来了。” “王子不找我,我本也要来寻王子的。奉裴郎君命,有重要事相告。” 陈绍行了一礼,恭声地道。 深夜,同一片陂地的水边,承平月下独坐。 时令已入十一月,夜风挟来几分透骨的寒气。长安外的月,也显得比城内要大几分,白霜似的冷光一倾而下,涂覆满了大片的野地。来自不知藏附近哪座荒山角隅的野寺更钟鸣响过,良久,随了一道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才踏乱草,林中走出。 “你要见我?” 月光映出一张面带笔直剑痕的苍白的男子面颜,他望前方人的后脑,发声说道。 承平仰脖,灌下最后一大酒,挥臂,一把将空嚢远远地抛弃。 “殿下早就来了吧。林中藏潜,是否另得乐趣?”他头也未回,冷冷地道。 来人便是李延。他自然听出来承平言语里暗含的讽刺意,嘲他过于谨慎,只他怎会意这些,淡然笑了笑。 承平转了面,借月光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看来你长安是另有高人保护